第24章盟友现身
朱城康指尖反复摩挲着打火机上的"凯"字刻痕,指腹的薄茧蹭过氧化发黑的银壳,刻痕里嵌着的细小铁锈硌得指腹微痒,熟悉的纹路瞬间唤醒尘封的记忆——那是阿凯十七岁生日的傍晚,两人蹲在五金店的台阶上,老板用砂轮慢慢打磨时,阿凯还紧张地攥着他的手腕:"刻深点,不然用久了就磨掉了!"
刻完後阿凯举着打火机在夕阳下晃,火苗窜起时映亮他的笑脸:"以後就算丢在煤堆里,一看这个字就知道是我的!"
他猛地擡头看向连帽衫年轻人,眼眶因情绪翻涌而泛着水光,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连呼吸都有些发颤:"你是谁?阿凯具体什麽时候把东西交给你的?他当时有没有说别的话?"
"我叫林默。"
年轻人摘下连帽,露出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细碎刘海,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滑到鼻尖,镜片面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键盘灰,他连忙用指节蹭了蹭再推回去——指尖因长期敲键盘结着一层薄茧,指甲缝里还嵌着淡淡的墨渍。
"三年前腊月二十三,下着冻雨,我缩在城东桥洞当乞丐,冻得牙齿打颤,怀里死死抱着捡来的半块发霉面包。"
林默看向金凌安时,眼神里的感激像要溢出来,"是金哥你举着一把破伞过来,给我买了两个还冒热气的肉包子,见三个混混抢我面包,你攥着砖头就冲上去,把人赶跑後还蹲下来跟我说'以後别待这儿了,去巷口网吧找活干'。"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摩挲帆布包带,"後来我真去了网吧,跟着老板学修电脑丶写代码,慢慢摸到了点门道。
阿凯哥是去年秋末找到我的,他穿件黑色夹克,帽子压得很低,说自己卷进了麻烦事,可能有生命危险,把这个帆布包塞给我,反复叮嘱'要是有一天能遇到金凌安和一个叫朱城康的人,务必亲手转交,不能让第三个人碰'。"
金凌安皱眉沉凝,三年前的寒冬记忆瞬间清晰——那天他执行任务後路过桥洞,冷风裹着冻雨往脖子里钻,远远就看见个瘦小的身影缩在破麻袋里,怀里紧紧抱着半块面包,冻得发紫的手指抠着面包边缘,连发霉的部分都舍不得丢。
他刚要开口确认林默的身份,就见林默麻利地拉开帆布包拉链——包带内侧缝着层耐磨的帆布,边角被磨得起毛,露出里面的棉线。
他从包底掏出一个黑色硬盘,硬盘外壳裹着厚实的黑色防磁套,套子上贴满了米白色绝缘胶带,胶带边缘因长期摩擦已经起卷,右下角还磕出个明显的缺口,露出里面的金属外壳。
"这是军工级加密硬盘,阿凯哥说里面的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普通破解手段根本打不开,只有用他的指纹才能激活解锁程序。"
林默说着从包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改装指纹识别器,外壳是用塑料板拼接的,线尾接了个磨损严重的USB接口,显然是他自己组装的。
朱城康没有丝毫犹豫,擡手擦了擦拇指上的灰尘,将指尖稳稳按在识别器的感应区。
指尖的汗渍让感应区泛起一层薄雾,"滴"的一声轻响後,识别器先亮起黄灯闪烁两下,随即转为稳定的绿灯,伴随着细微的"咔嗒"声——解锁成功的提示音。
林默动作飞快,几乎在绿灯亮起的同时就将硬盘插进旧电脑的USB接口,老旧的电脑发出"滋滋"的读取声,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深蓝色的解密界面,绿色的二进制代码像瀑布般飞速滚动,林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舞,指尖敲击键帽的"哒哒"声在安静的车库里格外清晰,偶尔还会因为速度太快而带出轻微的键盘回弹声。
不过半分钟,界面突然跳转,一个带着红色警告图标的文件夹出现在屏幕中央,文件夹名为"炼狱真相",下面清晰罗列着"通话录音1-5""转账记录2020-2023""灭口计划_V1。0"等子文件。
"先看这个最关键的。"
林默用鼠标点选"通话录音_3",阿凯刻意压低的声音立刻从电脑老旧的扬声器里传出,带着几分沙哑的谨慎:"老鬼(烈焰首领代号)和老毒(寒刃首领代号)昨晚在城郊温泉别墅见面,我躲在隔壁包间的通风管道里录的,他们谈的是把西山地库的一批军火和药品私吞,换成现金存到海外账户,然後嫁祸给底下不听话的兄弟……"
录音里除了阿凯的声音,还清晰夹杂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丶温泉水的流动声,甚至能隐约听到两个首领的笑声。
紧接着林默点开转账记录表格,屏幕上立刻布满密密麻麻的交易信息,近三年来,两个标注为"建材供应商"的陌生账户每月都会有大额资金往来,单笔最高达五百万,备注全是"建材款",而经过林默用红色字体标注的破解结果显示,这两个账户的实际户主正是两大组织的首领。
金凌安的呼吸骤然沉重,他俯身盯着屏幕上的转账日期,发现2021年7月的一笔四百万转账後第三天,就有"清叛火并"的任务下发;2022年10月的三百万转账後一周,又有一次"据点突袭"行动——每一笔资金流动都精准对应着一次"内斗"。
金凌安的呼吸骤然沉重,胸腔里像压着块巨石,他伸手按了按胸口的旧伤,那处伤口正是某次"清叛"任务中留下的。
朱城康则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指骨都隐隐凸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失忆前一周,他在"烈焰"总部的会议室接到"追杀叛逃的金凌安"的任务,当时首领老鬼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敲击着桌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金凌安杀了我们的核心成员阿凯,是组织的叛徒,你去取他的人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