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来时,王建抖到没有人样。
照旧挣扎着爬到蒋四野脚边求饶。
看着王建身上泅出的水,蒋四野弯腰,阴影罩出他,喟叹似的:“我有许多悔,其中之一是我身边的人欺负我老婆时,我置若罔闻,可惜时间不能倒流,我也没办法修正我犯下的错。”
他皮鞋尖踢一踢王建的胸口:“别嫌我大惊小怪,我这种对不起老婆丶又被老婆甩掉的男人,心理上都变态的,你担待下。”
巩徐两眼望天。
处理完这事,人群散开,王建被老婆带着上了救护车。
偌大的场地瞬间空荡起来。
蒋四野还坐着那,手掌抵在唇边,一声接一声的咳,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老板,您发着烧,”巩徐劝道,“还有您身上的伤口怕是裂开了,咱们回吧。”
蒋四野把咳意压回去,很低的声:“巩徐,你说她为什麽不答应,她把文件给王建,不就能报复我了吗?”
巩徐:“太太不是这种人。”
蒋四野自嘲:“你怎麽不说她是还爱我啊。”
“。。。。。。”
蒋四野:“你也知道她不爱了,对吧。”
她不爱了。
贺泱不爱他了。
婚房,别墅,她一件东西都不愿带走。
她连婚戒都还了回来。
她切割得这样干净。
现在哪怕他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为之动容。
蒋四野看着远处的天空:“三周年了。”
现在他有多痛,就能明白婚礼上贺泱有多痛。
满心期待的婚礼,那排耀武扬威的诅咒,她看见时很不安吧。
越在乎,越不安。
蒋四野捂着伤口,任由这份不安和恐惧丝丝入扣盘旋。
应该的。
夫妻本是一体,贺泱曾体会过的,该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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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市的大小企业要过完十五才能正式开工,贺泱先把简历做了,试投了几份。
初八是席乐生日,林汀临时赶去公司加班,只能贺泱一个人代表了。
生日地点选在某家娱乐会所。
就是林汀升职时庆祝的这家,那天池丹丹也在这边过生日,贺泱还在门外听见蒋四野说她乖丶她省事这种话的那家。
席乐订了最大的包房,年轻人爱玩爱热闹,乌泱泱一群人。
贺泱把礼物送上:“生日快乐。”
“四嫂你送什麽礼物,”席乐嘟囔她,“这不显得生份了吗。”
说完才发现她又喊错称呼了。
贺泱弯弯眼睛,没去计较这个,抱歉道:“约了家面试,在附近的咖啡馆,只能祝你生日快乐了。”
席乐掩不住的失望。
但贺泱有正事,她不能因一个生日阻拦。
贺泱拍拍她脑袋,温声哄了两句。
会所走廊幽暗,贺泱走到拐角时,撞见了曹英俊和席商,自然也有蒋四野。
“妹妹。。。”自从知道两人离了,曹英俊便把弟妹改为了妹妹,“你。。。去哪儿啊。”
贺泱:“去面试。”
席商:“才来就走啊,吃个饭吧。”
贺泱客气而疏离:“不了,时间约好的,改不了。”
两人无奈。
都是成年人,做事体面,多少也知道她不愿留下的真实原因。
擦肩而过时,贺泱手突然被牵住。
蒋四野一触即离,没敢多牵:“你留下,我走,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