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时卷,夹中了,夹中了。”岑琢贤见他毫无章法,怕把到手的螃蟹放走,主动将空闲的左手叠在对方拿钳子的右手。
原本还在半睁眼嚎叫的男人,探知手背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喉管失声,耳垂迅速生热。
时卷张嘴惊愕地望向对方,瞳孔倒映岑琢贤那张越发紧凑淡然的神色。
帮他把夹住的螃蟹放进桶里,青年舒展眉梢:“扑获一只梭子蟹,开门大吉。”
“哦~”磁性醇和的声音穿透耳膜,时卷的心没出息地晃悠两下,自吹自擂道,“看来我还是个天才,赶海技术无师自通。”
桶内的螃蟹闻言,横向转了两圈,均匀掉落两条细长的蟹腿。
岑琢贤明显也看见了,却含着笑意迎合:“是的,你是天才。”
“……”这是来自直男的反讽,对吧?!
“好像还有只章鱼。”
馀光瞄到因为刚才的混战预备从贝壳里逃脱的章鱼腿,岑琢贤弯腰伸手,飞速攫取那只将要埋进沙里溜走的章鱼。
那只章鱼死死用吸盘缠绕对方的手指,试图挣扎。
“一会问问节目组,如果抓不足指定海鲜数量的话,能不能用章鱼代替。”
“算了,放过它吧。”
“啊?”
岑琢贤不明意味,转头瞧见时卷顶着背後的阳光,出神凝望自己手头奋力挣扎的小东西。
他竟然从时卷眼底读出对方对这只弱小无助的章鱼的怜惜。
“放了它吧,”时卷绵长地叹出一口气,语调节奏缓慢,“它和我的人生一样,都是水货,怪可怜的。”
“……”镜头下,岑琢贤右脸若隐若现地抽动,神态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怪异,“好。”
听从对方的指示,他松手将章鱼放海中,小东西卧沙把水搅浑,待沙砾下沉便失了踪迹。
前一天时卷已经下达了这期节目录制的主旨就是纯玩,于是二人就这样半带玩耍地磨蹭了一个半小时。
精疲力尽的时卷一屁股坐在海滩上:“休息会吧,两人三足太耗力气了。”
手脚绑在一块,岑琢贤没得选,只能挨着他坐。
导演组看见他俩仅有两只残疾的梭子蟹和花蟹,以及一条海带和猫眼螺的桶。
好心提醒:“两位老师,截止游戏结束还有半小时,完不成是有惩罚的,二位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
懒洋洋向後方发声的工作人员瞥,时卷:“哦,看你们眉毛都挺粗,应该还能再烧会。”
安静坐在隔壁的人再次噗嗤一笑,眼睛弧度微弯:“你讲话一直都这麽有意思吗?”
“你觉得我有意思啊?”松弛的两只脚来回摇晃,时卷似笑非笑地看向身边丰神俊朗的青年。
不等对方回答,便被在阴凉处乘凉许久的总导演拿起大喇叭打断。
“二位老师,今天的赶海成果将是你们的晚饭,如果没有在两小时内得到导演组列举的物品,你们不仅要接受惩罚,还会饿着肚子接受惩罚,请慎重对待。”
“什麽?”方才还一脸无畏春心萌发的男人即刻变脸,险些将脖子扭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刚才没说啊!”
导演组不紧不慢:“这是为了让二位积极参赛临时改的游戏制度。”
“啊,小岑咱们快起来!”连拉带扯把比自己足足高了十公分的青年弄起身,“可以接受惩罚,但不能饿肚子,多找点,不管找到的是什麽都丢进桶里。”
探究的目光落到对方四处摸索焦急的面容上,岑琢贤没忍住调侃:“那如果又遇见那个和你人生重叠的水货呢?”
“作为水货,它的人生已经很失败了,失败的人生不需要活着的理由,”举起手里的钳子开合两下,时卷坚定不移,“被另一个水货吃掉,是它的荣幸和功勋。”
“哦~”青年豁然开朗,粲然,“受教了,负负得正。”
“明白了就快找,别贫嘴了。”比起被内涵,解决即将饿肚子这件事摆在最前端,时卷动了两下彼此绑紧的手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