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撞见他煲电话哄人的样子有趣至极,时卷不识时务地往前走,不仅如此,还要特地用鞋底橡胶划过瓷砖,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先这样,晚安。”瞬间被吵闹的动静引走,倪鹤轻描淡写对电话里头的人安抚。
挂掉电话,内收的眉眼顿时展开,充满戏谑对走来的人调笑:“时卷老师,结束这麽久还没下班?”
被喊到名字的人笑而不语,慢悠悠朝他走去:“要是太早下班,我都学习不到倪鹤老师精彩绝伦的演技。”
勾起的嘴角向下撇,脸上一晃而过的慌乱被无奈替代,倪鹤解释:“嗐,一个不懂事的表弟,非得找我拿钱充什麽皮肤,不给买就要闹,小孩子总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
对他的解释不感兴趣,时卷靠在墙边把玩指甲边的倒刺,不疾不徐地说:“我对你的小表弟不感兴趣。”
听闻,男人冁然一笑凑近低语:“那你对什麽感兴趣?”
时卷挑开细眉,口吻充斥着玩味:“我比较好奇,倪鹤老师从出道起拍几部剧就要跟几部剧的主演争番位,在业内横着走,你背後的资本这麽厉害,怎麽还叫你出来找男的炒CP啊?”
“你说呢?”灰褐色的瞳孔轻佻泛滥,说着男人又向他凑近,见时卷没有抗拒躲避,双眸微微眯起,尝试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当下,对方的左脸距离墙面仅几寸,时卷环臂的左手蠢蠢欲动,预备挥起给他来个人肉墙面夹心汉堡套餐——
“时卷。”
筹备周全的计划就这样被不速之客打断。
声音的主人来自後方,时卷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但倪鹤却探得分明。
自幽静长廊悄无声息穿出来的青年双眼犹如利鈎,折出寒光,纯白衬衫形成天然的打光板,将本就棱角分明的脸照得清晰煞人。
被阴翳覆盖的表情吓退,倪鹤掐住呼吸往後移,拉和他的距离。
“岑琢贤?你还没走啊?”回过头,看清把倪鹤吓得失色的人是谁,时卷错愕。
“嗯,”黑色帆布鞋轻盈踩在瓷砖,青年迈着长腿三两步靠近他们,倨傲昂起下巴,“刚才和李导跟吴导简单聊了几句,耽搁了。”
时卷:“哦。”
岑琢贤斜眼睨过他:“不是说要等我送你回酒店吗?走吧。”
“……”当真思索了半晌,时卷缓缓擡头,目中塞满显而易见的疑惑。
仿佛在问:谁说要等你送我回酒店了?!
无视他的质问,青年冷漠的视线落到第三者脸上:“倪鹤老师也需要我的代送服务吗?”
“呵,”掀唇讥诮,三番四次被他破坏自己的好事,倪鹤下颌凸出,食指朝他点了两下,磨牙凿齿,“岑琢贤,你好样的,不需要!”
说罢,男人背身就走,留下愤懑不平的背影。
“嗐……”目送他离去,时卷禁不住叹息。
他的人肉墙面夹心汉堡套餐还没来得及赏给对方,就这样让人逃跑了。
“别看了,走。”见他迟迟不肯动身,甚至还将遗憾写到脸上,岑琢贤胸腔内翻江倒海,沉声命令。
时卷忍不住翘起右边嘴角,仅一秒又压了下去,闷不吭声顺从地往外走。
“时卷,”走出通道口,岑琢贤张口,“别理他。”
“什麽?”故意装作听不明白。
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语气平静地丢了枚炸弹:“倪鹤有富婆包养。”
“我靠!”吃到惊爆大瓜,时卷屈膝跃起,发现自己反应过大,急匆匆捂嘴弯腰。
没成想蒋樵都没问出来的事情,竟然给岑琢贤先挖到了。
眼瞳生的晶亮,似乎在期待对方更多的爆料。
和他渴求而希冀的目光汇集,岑琢贤紧迫的面部肌肉松弛,眸中阴影散开,为他灵泛的神情沾染添上碎光。
青年展颜插兜:“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看见他上过一辆豪车吗?”
“嗯嗯,继续。”
“後来我才知道,那辆车是某个娱乐经纪公司老板旗下的,那个女老板投资过倪鹤的第一部戏和你现在演的这部君子攸宁,而且这两部戏都是倪鹤出演男主角的戏。”
“啧啧啧,我说呢,长得和收款码似的,恨不得把价格贴在脸上让大家扫,”吃大瓜吃得兴致勃勃,时卷背过手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一点弯路都不想走,真有上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