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的热度渐渐攀升,挠得他浑身酥麻,时卷嘴硬道:“我什麽时候生过气?”
“行。”确认後才肯放手,青年改口,“明天见。”
“明天见。”关掉房门倚墙捂住胸口站了好一会,时卷才找回魂。
隔天早晨,时卷险些起不来,常年不运动的身体经过昨天的洗礼酸痛沉重,四肢不听使唤仿佛刚从别人那安上的。
本以为大家应该都和他有同样的痛苦,结果一到现场个个生龙活虎,包括昨天跟他一起排吊尾车的柳琪!
时卷看她龙飞凤舞地复习昨天学的招数,惊讶道:“姐,你身上不疼吗?”
“不疼啊,我平常健身。”柳琪笑着回答。
他不服气,又转头问旁边的岑琢贤:“你也锻炼吗?”
青年游刃有馀:“没锻炼,但我被迫背锅爆出打假赛那会,出来工作怕被人打,所以每天都练泰拳,这点运动量对我来说不算什麽。”
“……”难怪打戏上手一点就通,敢情只有他没工作的时候是咸鱼一个。
昨天笑话过他武术指导老师偷偷窜头:“今天我负责单独指导您哦,开心吗?”
来自後背凉飕飕的阴风吹得时卷毛骨悚然,他“哈哈”尬笑两声,强打精神:“开心~我的荣幸!”
“开什麽玩笑,之前招商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麽说的!”就在所有人兢兢业业练习的时候,李导突然放声大吼。
缠绕的打斗声骤然停歇,所有人都讲注意力转向李导那个方位。
只见年过四十精神抖擞的男人气得面红筋胀,而另一边的编剧也面若菜色拉着导演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什麽劝他。
肩膀耸动好一阵,李导指着来传话的男人,当着大家的面厉声说:“你回去告诉他们,主角没份,不可能改,目前还差配角没定下来,能接受就给我安分演,如果接受不了让他们撤资滚蛋,大不了我重新招商。”
大家都是明白人,李导这话放出来,基本半个屋子的人都能猜到,这是投资方要塞空降兵进来了。
有些招商团队背靠娱乐经纪公司,给剧组投资的时候会明确说要塞一些想捧的艺人进组。
并且这类空降艺人多半安排进来的都是戏份重人设讨喜的角色,或者要求特地为对方加戏,业内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一听是寻常事,也就没什麽好继续八卦的,衆人重新投入手头的事,该干嘛干嘛。
接连练了好几天,时卷几乎沾床就睡,翻身都能拉扯到肌肉被痛醒,幸而酒店二楼有提供推拿按摩,他得空就去按两下,不过锥刀之用,该疼还得疼。
主创团队的打戏偏重,因此要提早练习,待他们练的差不多,才安排戏份重的配角进组。
重要配角进组的当天,工作人员就和主角一个个介绍他们的角色。
千篇一律的人脸里,时卷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前段时间让李导恼羞成怒的空降兵——倪鹤。
只是没等他先讥讽,隔壁就递来一声极其不满的嗤嘲,时卷偏头望去,竟是柳琪。
端详对方铺满厌恶藏都不屑藏的怒色,他的脑海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想起初见之时为何觉得柳琪这个名字非常耳熟了!
之前他在吴真导演的试映会偷听工作人员八卦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柳琪跟倪鹤在之前的戏里闹过不愉快,所以两个人势同水火。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时卷佯装无意,迈着小碎步朝她逼近,低声蛐蛐:“他怎麽也来了?看见他就烦。”
自然也听说过时卷和倪鹤的愚人节传闻,柳琪压根不需要多馀的思考,就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迅速翻白眼回应:“谁让人家有本事让资本捧,我呸。”
“就是就是,”时卷拱鼻子附和,“呸!”
下一秒就被某人扯回原位,岑琢贤瞥了他一眼,淡定提醒:“小点声。”
“哦~”目视对方搭在自己臂膀的手,时卷顺从地站在他旁边听完全程。
“其他老师可以收工等明天试妆定妆,时卷老师您要辛苦留一下,先跟咱们的妆发师把头发染回黑色。”选角导演介绍完,单独留下他。
在进组前,时卷还在其他剧组客串现代偶像剧,上部戏给他安排的妆造是栗棕色头发,他看挺顺眼就懒得自己花钱染回来,如今已有一段时间,头顶发旋处生出不少黑色碎发。
虽然古装戏要戴头套,但未免发缝漏出发色导致观衆出戏,保险起见还是要染回黑发。
“没问题。”能免费染回原本发色,时卷求之不得。
其他人跟他打了个招呼收工,唯独岑琢贤路过时,附身贴在他耳边说:“我洗完澡去找你。”
“哦~”眸底流光溢彩,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带着甜腻。
造型师特别细心,怕他把衣服弄脏给他套了件陈旧的披肩,均匀为他涂抹好染发剂套上发套後,柔声细语:“老师,现在是六点半,我定好了闹钟先去开会,等七点半的时候我再下来给您洗头。”
“好的,谢谢。”套着发套的时卷无所事事,点开消消乐小程序打发时间。
没玩几局,後头响起脚步声,以为是岑琢贤来了,时卷当机立断关掉手机。
扭头看见那张长得有鼻子有眼的大衆脸後,嘴边的笑容以最快的速度收回,轻蔑质问:“你来干嘛?”
倪鹤抱臂站在他身後,从镜子里看到对方不待见自己的嘴脸,笑容戏谑:“我就是觉得老师很沉得住气,特地来找老师叙叙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