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会不会有鬼?”其中一个小弟附在他耳边吹风。
“手机拿出来,让他扫脸打开,别全给他。”
“好嘞。”
应声从兜里掏出他的手机,时卷在他开机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十分配合地扫了自己脸解锁屏幕。
“最後那张卡,”他抻长脖子提点,“最後那张卡才有钱,密码是493351。”
“大哥,弄好了。”拿着成功支付的界面兴高采烈跑到刀疤哥面前。
男子瞟了一眼,叼着烟居高临下地说:“算你识相。”
“当然了,”沙土将他衣服染得狼狈,时卷掀开眼帘,月华独独锁在那双淡漠的瞳孔,他颔首,不疾不徐的语气含着莫名的期待,“接下来,咱们谈谈怎麽合作吧。”
“大哥,反正钱到手了,还比那个人多了好几倍,咱们直接把人丢这跑了算了。”
“你傻啊!”刀疤哥一拳干倒那个小弟,指着时卷亢奋道,“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他现在还在咱们手里,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哦……”捂住痛觉显着的脑袋,小弟趴在地板弱弱回应。
粗壮的大腿踩在刚才被他打昏头的小弟屁股上,男人吊儿郎当朝他擡了擡下巴。
“有什麽好主意,你说。”
纤长的睫毛颤动,时卷往还亮着的屏幕看了眼时间,粲然:“你现在放了我,我帮你P图发给你的雇主,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板砖厚的老式手机在掌心啪啪作响,男人挑起他的下巴,咬着气音威胁,“你他妈当我傻呢,现在把你放了,你出去报警怎麽办?”
“拿了钱,就想反悔了?”早料到这些人会出尔反尔,时卷没有表现出过多意外,凛冽似寒光的视线射向那人布满浊色血丝的瞳孔。
由于面目过于狰狞,那条刀疤在他脸上如同长满毛腿的蜒蚰,男人轻飘飘的语气充斥无尽恶意:“咱们总得留点傍身的东西,既能让你安然无恙地走出去,还能乖乖闭嘴才行啊。”
嫌恶的神色藏都不屑藏,时卷牵动嘴角:“我劝你现在马上逃,但凡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们全都逃不掉。”
“哈哈哈哈哈哈……”宛若听见天大的笑话,不止面前这个刀疤男,就连旁边的小弟都跟着捧腹大笑。
甚至放声嘲讽:“人都绑在这了,还做白日梦呢。”
“他没做白日梦。”自远处,有一道不属于他们五人的声音悠然而来。
这嗓音时卷再熟悉不过,目光微怔循着声音的来源探去。
正前方那条大道不知不觉出现了青年笔直的身影,皎洁的光照为他铺了长长一层白色垫毯。
岑琢贤踩着垫毯步步靠近,在彻底瞧见灰头土脸被围困的时卷後,青年眸底戾气涌现:“他们碰你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来救他的人竟然会是岑琢贤。
时卷绷紧的唇线扯了扯,丝丝缕缕的情动在瞳孔蔓延,张口哑声道:“扛我的时候动我了。”
“操!”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往地上踩着的小弟踹了一脚,刀疤男气急败坏,“刚才不是把人甩掉了吗?哪来的毛头小子。”
面向单枪匹马杀进来的岑琢贤,光着膀子的小弟拾起路边的钢管,警惕回答:“我丶我不知道他怎麽来的啊,刚才那辆车,我们确实是甩掉了。”
“大哥,现在怎麽办呐?”
“慌什麽,”刀疤男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人,夺走小弟手里的钢管,呼哧,“他就一个人,先把他放倒再说!”
“好!大家一起上!”说罢,那四个壮汉挥舞手里的钢管朝岑琢贤奔去。
“岑琢贤!”
他们手里的武器叫他触目惊心,时卷用力想要挣脱捆住他双手的麻绳,手腕摩擦後火辣的痛感远不及他对青年的担忧。
冷眼睥睨眼前一股脑朝自己涌来的人,岑琢贤握住其中左边那个人的手腕翻折,在他的痛呼中甩向右边举着钢管的男子。
为首的那个迎面砸下钢管,岑琢贤闪身躲避,颀长的大腿往他肋骨用力顶,刀疤男明显也是个练家子,匆匆後退几步卷土出来,下手又快又狠。
终于,在时卷的不懈努力下,绳子松动,他瞄准了远处别人撇下的那根树枝,指着一会逃脱後把树枝捡起来当武器帮忙。
手腕和粗绳磨砺处已有殷红的献血,他无暇顾及,就在马上要挣脱之际,後领口突然被揪住,布料勒住脖子险些让他呼吸不上来,时卷整个人被提至站立。
“住手!”身後响亮粗拙的嗓音震得他耳鸣,小弟捡了块板砖,用尖锐的缺角抵在时卷的太阳xue命令。
原本占上风的岑琢贤乍然停手,呼喊的瞬间侧边一根钢管晃着重影劈下。
“岑琢贤!”瞳孔扩张想要上前,却被後头的小弟死死拽住。
“唔……”青年用左手硬生生挡了一下,但从咬牙痛苦的表情和踉跄的步伐来看,应该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