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
一路风尘仆仆,时卷心里牵挂着老头子的病情始终忐忑不安。
看他抿唇将凝重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岑琢贤也跟着担忧,眼下束手无策只能握紧他的手给予对方力量。
文沢昱入住的病院是贝朔注资的,消息并没有扩散,时卷根据阿森报的床位找到父亲所在的病院。
“少爷!”远远瞧见人来,荀助理抓住飘萍般朝他奔来。
荀成跟着文沢昱有些年头,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我爸状况怎麽样?”
“非功能性小量出血,医生说采取保守治疗,但接下来发病後的3-7天是脑水肿的高峰期,需要严格遵循卧床3-4周密切监测的治疗方法。”
隔着门口玻璃往里探,时卷忧心忡忡:“医生有没有说什麽时候能醒。”
“没说。”
“好,”眼球弥漫血丝,时卷颔首,“都安排好了吗?”
荀成动作流利:“人事变动的通知已经发至各个部门下达至员工邮箱,明天公司内部的屏幕面板也会发布相应的信息。”
“荀助理,劳烦你把公司近两年的项目资料整合一份发我邮箱,还有董事长手头正在处理的项目,按照轻重缓急您帮我分一分,我过个眼。”
“没问题,我平时都有备份,半个小时内发您。”
“辛苦,我先去找医生聊聊。”
“好,我尽快整给您。”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荀成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一丝不茍整合资料。
找到文沢昱的主治医生关门聊了几句,医生的话术和荀成说的差不多,何时清醒是未知数,接下来的第三天到第七天是最关键的时刻。
回到病房,时卷独自一人坐在床头守着他,老头子这段日子疏于形象管理,染黑过的头发隐隐约约开始褪色。
仔细数了数,居然都有二十几根了。
“老头……”故意学小时候骑在他肩头捣蛋的样子拨弄文沢昱的头发,时卷红着眼睛隐忍道,“真的变成老头了。”
“少爷,”敲响房门,荀成站在门口,“我已经把资料都发到您邮箱了,请您查收。”
“谢谢,”打起精神勉强挤出微笑,时卷说,“你回公司上班吧,今天麻烦你了。”
荀成摆手:“我平时都跟着董事长出动,如果频繁单人出现在公司怕引起怀疑,我在这看着董事长,您下飞机就没休息过,您先休整一下准备明天的入职,这里有我帮您看着。”
公司的事现在荀成比他更清楚,考虑的也比他周全,时卷照他的意思点头:“好,有任何情况你打电话给我和阿森。”
“没问题。”
和阿森坐在冰冷的板凳共同等待,岑琢贤听见他们的谈话即刻起立。
青年深邃的眼眸下塌,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仿若无形的对话。
时卷嘱咐阿森:“去开车吧,我们先回家里。”
“是。”
炎热的夏季将土地烤的迷迷荡荡,时卷每脚都像踩在柔软的地垫上,没有现实感。
“来,先进去。”扶他进车内,岑琢贤跟着进去。
车子啓动的瞬间,时卷握住他的手,主动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我睡一会,到了你喊我。”
“睡吧。”挪动下颌亲吻他的头顶,岑琢贤柔声细语。
车辆缓缓驶进离市区有段距离的连栋别墅庭院,错综复杂的绿植道路看得岑琢贤眼花缭乱,阿森开着车辆在这些分岔路口自如地穿梭。
不一会,车停在其中一栋门口,系统自动探查到车辆牌照,门庭大开。
拍拍怀中人,青年呼唤:“卷卷,到了。”
睡得很浅,在他语音落下的那一刹,时卷立即缓神醒来。
“少爷,您总算回来了。”看见他,家里的保姆眉头紧锁,像是找到了出口朝他跑来。
“陈阿姨麻烦你做点吃的,我们刚从医院回来还没吃饭。”
“好好,没问题。”视线在他身旁从未见过的岑琢贤多停留稍许,陈阿姨迟疑退向厨房做吃食。
“我明天要进公司,今天可能要加班把文件看完,”拉了两遍他的马甲拉链,时卷细心介绍,“你就在我房间睡,如果你想参观或者去院子里散步都可以,院子里有个露天游泳池,水是干净的,你可以用。”
“时卷,我哪也不去。”抓住那只反复作乱拉他拉链的手,放到嘴边亲吻,“这麽重要的时刻,我只陪着你,哪也不去。”
“……”一整天琐碎的事物压得他喘不上气,时卷在岑琢贤的身上得到片刻的清静,他滚了滚喉结说,“好。”
新线集团这两年做的项目庞大且繁杂,枝头盘根错节,时卷光看近期文沢昱投的医疗项目就已经头昏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