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敏感?
没听见导演喊停,时卷擡手用袖子抹去他嘴角的酒渍,宠溺地加了句词:“你也就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喊哥哥。”
岑琢贤缄口不语,再次夺回他手里的酒瓶,对准刚才他喝的瓶口一饮而尽。
两人的互动让闲逛路过的殳缈瞧见,饰演殳缈的杨橙戏里戏外都亲眼见证他俩的暧昧,此时心头正觉得刺激。
她竭力压抑嘴角的弧度,佯装沉眸凝思半晌,决定喊道:“利汀。”
“嗯?”背过身看清来人,时卷继续走戏,“怎麽了?”
杨橙若有似无瞟过他旁边明显不悦的岑琢贤,深呼吸道:“关于横公鱼一族与人族共洲的地属问题,我想单独和你商量。”
“好。”拍过青年的肩膀,时卷安抚,“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不情不愿将头撇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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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的拍摄剧情结束,在听见导演喊“卡”的片刻,伴随而来的还有杨橙忍俊不禁的笑声。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在笑什麽,捧腹找补:“没事,我脑回路比较奇怪,刚才冒出来喊人的时候莫名觉得自己像在捉奸。”
配合跟着笑了两声,时卷提着衣服宽大的围摆往上走:“来吧,趁他们换机器,咱们先对词,争取一条过,让他们早点收工。”
经过前面的消磨,现下已经拍到凌晨,放眼望去大家全是打哈欠眼神放空的状态。
虽然下午有足够的休息,但这些工作人员比他们更辛苦,要早早起来架机器试点位,拍完还要收拾,不磨蹭还能保持高质量地拍完,对大家都负责。
刻意加快进程,在他和杨橙精准而迅速的准备下,最後一个镜头在时钟将要走向凌晨两点的时候,准时收工。
鞠躬拜别工作人员後,时卷回到化妆室卸妆,後续没有戏份的柳琪跟宁兆呈不知所踪,估计是回去休息了。
岑琢贤也在他全身心投入演完後,接了个电话不见踪影。
很多大演员都有自己御用的经纪人跟保姆车,他们会自己回到商务车卸妆,时卷什麽都没有,就只好让妆造师为他卸。
卸好妆容准备更换衣服回酒店,他看衬衫堆得像糟菜嫌弃地甩了两下,衣服口袋突然飞出一样东西,“哐当”一声掉到地板。
当时卷看清那是沾了血渍的刀片,浑身血液于顷刻间倒流,心口不安的弦反复弹跳。
他深吸两口气,蹲下小心翼翼地拾起刀片放在鼻腔底下嗅闻。
意料中的铁锈味并没有扑鼻而来,时卷拱着鼻子多闻了几遍,隐隐约约有蜂蜜的香甜,好奇戳了一口放进嘴里,男人吐掉当即确认。
这是剧组调的血浆,而不是真的人血,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恐吓他的。
摊开衬衣往掉落刀片的口袋掏了掏,再取出自己的右手时,掌心都是黏糊糊的血浆。
趁负责服装道具的工作人员还没收工,时卷拉开帘子随手找了个人,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刚才我的衣服是谁负责看管的,或者说除了你,刚才还有谁进过更衣间?”
“诶?”被他问倒,挂衣服的工作人员眼珠往斜上方擡,认真搜索待在这里工作几小时的记忆,“好像没有诶,不过我是後半夜来交接的,十点之前是小辛在这收拾。”
“那这个小辛现在还在吗?”
“在啊,她去外边帮忙收东西了。”
“谢谢!”时卷马不停蹄往外跑,问了一整圈都说没见到那个‘小辛’,最後问到唯一见过她的工作人员说看见她带着物资往外街绕回去了。
于是,他也沿着工作人员指路的方位绕到外街,换季的风吹起时卷後脑勺的发丝,挠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越往里走,男人越发觉有些不对劲,周围的人气减少,路边有几盏烧坏了的灯滋啦冒闪,树丛里传来猫头鹰的嚎叫。
极度紧绷的状态放大时卷的感官,他努力降低呼吸频率,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生怕四通八达的阴暗小巷里突然跑出来什麽东西。
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时卷决意不再往前,待回头探查又绝望地发现自己不记得来时路。
烦躁地抠弄脑门,手机屏幕倏地收到短信特别提示音,发短信来的是他熟悉却没备注的号码。
【需要来接您吗?】
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这样问他的。
就在他叹气准备服软之际,远处传来岑琢贤的呼唤:“时卷!”
‘hao’字拼至一半,他当机立断删除,给对方发送‘不用’并删掉短信,扯着嗓子朝外回应:“在这!我在这!”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空寂带来的惊悚,男人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巷子口,心怀期待。
终于,倒数第二个巷子口钻出冷白的光线,宛若黎明破晓天边裸*露的那抹清白,矫健的步伐如约而至。
“这,我在这。”站在原地和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