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推开门,浓郁的咸鲜味扑面而来,是金华火腿特有的香气。
她双眉高高扬起,神情变得愉悦,一下就认出了是当初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腌笃鲜的味道。
江牧舟背对着她,腰间松松地系着那条藏青色围裙。
菜刀在砧板上哒哒作响,嫩黄的笋块随着他的动作整齐地排开。
苏澄凑近了些,目光落在那道正在愈合的浅粉色伤疤上,关切地问:“手没事了吗?”
“没什麽大碍了。”江牧舟活动了下手腕,露出个轻松的笑,“已经能扛摄影机了。”
苏澄摸了摸耳垂,声音渐低,“有新的纪录片要拍吗?”
“嗯,明天先去踩个点,过阵子再去拍摄。”他揭开另一个锅盖,往沸水里撒了把盐,把切好的笋块倒进去。
焯完水,他捞起最後一块笋,沥干了倒进备好的瓷碗里。
转身时,腰间的系带突然松脱,围裙轻飘飘地垂在身前。
“帮个忙?”他转过头,向苏澄投去求助的眼神。
苏澄应声上前,随着指尖系带的收拢,男人肩宽腰窄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他似乎又换了一种香水,前调是带着寒意的岩兰草,加了些清爽的草木香。
闻起来像凉风拂过,在燥热的夏季,让人心情平静不少。
她正专心系结,指尖绕着围裙带子打转。
稍不留神,她的手背蹭到了他腰窝,隔着薄薄的T恤,触碰到滚烫的体温。
她的胸口急促地起伏,呼吸变得又急又重。
温热的吐息透过布料,在他的後背晕开一小片潮湿。
江牧舟猛地一颤,勺子里的笋块啪嗒掉回锅里,溅起一小簇水花。
“抱歉。”苏澄慌忙缩回手,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不是故意碰到你的。”
她耳根发热,飞快地把围裙带子系成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退开两步後,她才悻悻开口挽尊:“要不以後让我做饭?我应该很有天赋,上次煮的粥你不是说很对胃口吗?”
粥?
江牧舟的神情滞了一瞬,随即转身看向她。
沸腾的锅里涌出一阵热烟,白蒙蒙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忽然变得很远。
她亲手为他煮了粥。
难怪那碗咸粥让他越喝越上。瘾,到最後竟品出几分甜味。
可这哪里是粥对他胃口。
他撩起视线,不紧不慢,“我家一向是男主内,女主外。”
苏澄没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但很明显,他是在委婉拒绝让她下厨的提议。
想来,上次他那些夸赞的话大概也只是客套的恭维吧。
要不是当时生病了,他估计连她煮的粥都不会喝上一口。
不过转念一想,苏澄倒也释然。
她本来就没体会出下厨的乐趣,对她来说,做饭确实是件挺累人的事,能偷会儿懒也好,干脆就安安心心地等着被投喂,省得自己折腾。
虽然江牧舟手上的伤刚好就要下厨,苏澄心里过意不去,但好些天没尝到他的手艺,她确实有些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