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青从方才馀辛和郝孟的照面中回过味来,小声吐槽道:“你刚刚当着我妈面喊我孟青,我都不习惯了。”
馀辛觉得好笑:“那我该喊你什麽?”
沈孟青想象了下:“这种情况下,应该就全名吧。”
“太生疏了。”馀辛揣着兜,懒懒散散说,“也不能叫沈秘书。”
“当然了,又不是在上班。”
“阿青怎麽样?”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知道喊什麽你比较习惯。”
“什麽?”
“姐姐。”
“滚!”
沈孟青擡起脚,踹了馀辛一下。
馀辛挨下这一脚,侧弯下身凑近沈孟青,眼里跃动着笑意对她说:“你急什麽,我只是在学郝奇思而已。郝奇思平常天天叫你姐姐,你当然习惯了。还是说,你想起了别的。”
“才没有。”
沈孟青给了他一记眼刀,馀辛没忍住,放声笑了几句。
寒风斜斜,树影摇晃,两人的影子印在路边雪白的墙上,时不时相互交融在一起,又随着距离和灯光被拉开。馀辛用的香水很适合秋冬,在这个季节闻到,冬季的冷清感被不断加深,挟着木质香味一起深深刻入脑中。
两人赶到江边时,恰巧看上了烟花的末尾,是发数最多,规模最大的几簇。
人潮还没褪去,摩肩接踵间,馀辛下意识半擡着胳膊,防止沈孟青被人撞到。他们在来的路上没买到什麽像样的烟花,只有那种插在生日蛋糕上的仙女棒,沈孟青怀里正抱着几只仙女棒和两罐啤酒,宝贝似的护着。
两人走了几步,刚好遇上几人离开,连忙在空地上坐下。
馀辛拧开啤酒的拉环,泡沫从开口处急速冒出,等涌出来的液体流尽了,他才递给沈孟青。
沈孟青仰头看着连环绽开的烟花,喝了口酒,畅快地呼了口气。
馀辛才打开另一罐,说:“怎麽不等我,自己先喝了。”
“干杯吧。”
沈孟青伸出手,和馀辛碰了下杯。
她左右看了看,倏地问道:“你想许什麽愿望。”
馀辛思索了会:“没想好,你呢,我参考下。”
“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她每次许愿,第一顺位都是健康,小时候是祈求上天不要带走爸爸,长大了,是祈祷生命能在希望中不断延续下去。
而在生的过程中,快乐是最重要的。
沈孟青被周遭的氛围感染,放下手里的啤酒,虔诚地擡头看天,期盼着人群许下的一衆愿望能通过烟花让上天听见。
馀辛没说话,反手撑着地,石板地上有细细碎碎的沙砾,在他掌心下不安分地滚动着,一点点划过他的手掌,暗自生痒,伤口处还有些撕裂的疼痛。
他不管不顾,扭头紧紧看着沈孟青的侧脸,看她眸中倒映的烟花,比天空上的景致还要动人一万倍。
他早就不许愿了,在遇见她之前,他甚至有点无欲无求那意思。
可现在,如果要对着这片烟火许愿的话,他想了想,在心里默念:
希望我和我爱的人都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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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辛子:为我的定力鼓掌!
可怜小狗坦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