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会不记得呢……怎麽会不记得呢……小妹……我怎麽会不记得呢……”
“师姐……师……师妹……怎麽不见了?怎麽会不记得?怎麽不见了……怎麽会不记得……怎麽……怎麽回事……”
只是她们的疑问和恐惧还未得到缓解,耳边便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嘎达丶嘎达”声。
衆人循声望去,便见那大厅中央的巨大神像,此刻却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周身的石屑随着它的动作,不断簌簌落下。
它缓缓睁开眼睛,头颅一顿一顿地转向她们所在的方向,低下了头。
随即在她们的注视下,那神像的嘴角,缓缓咧开了一个狰狞的弧度。
那些人还未从那神像竟然活过来的震惊中回神,便见它巨大的石臂猛然擡起,随即带着凌厉的疾风,狠狠砸向了人群密集之处!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起的瞬间,泣露阁内,那些精美的梁柱与门窗,也被它轻易摧毁。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房屋里的东西,都像是用纸糊的一般。
而那些在看见神像擡起石臂,却未及时逃离的人,则被那只巨手一把笼罩其中,随即连惨叫都未发出一声,便成了一滩又一滩模糊的肉泥。
残肢与断臂,混合着鲜血向四处飞溅,有些人跑到一半,突然觉得头顶温热,下意识往头上一摸,却摸到了一团模糊的肉块。
黏腻的鲜血沾在手上,温热的血液也顺着脸颊不断流淌,浓重的血腥气令人几欲作呕。
有些人是被吓得扔了东西,惨叫着,撒丫子狂奔。
但有些人则是被吓得直接愣在原地,又或是因极度的恐惧,而直接昏死过去,下一秒那些没来得及跑的,和昏死过去的人,便成了那神像手掌下新的亡魂。
李尘尽将这些看在眼里,下意识一伸手,却发现自己身边什麽趁手的武器都没有,正要跑到韩山南那,将人打醒要来他的剑时。
沈正渊却忽然一伸手,一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我……”
李尘尽没时间听他到底想说什麽,也没时间去问他哪来的剑,只一把抽出他手中的剑,将人往觉得还算安全的地方一甩,丢下一句“照看好韩山南”,便如离弦之箭,直射向那四处夺人性命的神像。
她身形灵动如飞鸟,不过几步,便窜至那神像面前。
那神像在看到她的瞬间,便伸手想要抓她,却没想到她会趁此借力,踩上它的手背,足尖一点,沿着它的手臂疾奔而上。
在那神像伸出另一只手抓她时,她已跃至它的肩头,灵力灌入长剑之中,剑身顿时清光大盛,嗡鸣不止,随即她手上一用力,那柄剑便重重刺入它的肩胛连接之处。
只听一连串刺耳的碎裂声响起,一道极长的裂痕,自它的肩膀与胳膊的连接处,瞬间蔓延开来。
那神像收势不及,一只巨掌一轰然拍到自己右臂上,只听“砰”的一声,它不仅没将李尘尽抓住,反倒将自己整条石臂拍断,重重砸落到地上!
而这时候,李尘尽早已借力跃至它的头顶,在神像擡手抓向她时,又骤然跳下,长剑顺势刺入它的後颈,沿着它的脊椎一路向下划去,一时间,火花四溅。
最终,她跃下它的後腰时,凌空翻身,同时汇聚周身灵力于剑尖,一道磅礴剑气如长虹贯日,直接贯穿了它的左膝膝弯!
它顿时因少了一条小腿,身体骤然失去平衡,轰然向一侧倒去。
哪怕它一直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麽,但这里却没有东西,可以支撑住它的体重。
最终,它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同时也砸塌了泣露阁半数的屋宇,激起了漫天烟尘。
许是那操控着神像的东西,见这身体已经无法再用,顿时化为一团缠绕着黑雾的红光,猛地撞破了沈正渊所设的法阵,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李尘尽此刻却顾不上那个红光,刚落到地上,便觉得膝盖一软,一下单膝跪到了地上,咳出一口血。
一股有些熟悉的的剧痛,自她心口炸开,随即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令她的头脑都因这份剧痛,而开始嗡鸣不止,眼前也阵阵发黑。
她以剑拄地,强撑起身体,似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可一只手还是因那疼痛,死死按上了自己的心口,且在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催使下,猛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沈正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她稍稍擡眼,瞥见了他玄色的衣摆,随後又闭上眼,喘着气,竭力压制着那几乎要撕裂她神魂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