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受道家的养生文化影响比较大,想了想道:“我泡茶给你喝,去去睡意。来人,把我的那套茶具拿来。”
阿玲捧上魏楹很钟爱的那套白瓷茶具。
魏楹便坐了过去,洗,润,落,冲,浇,拂,闻,运,倒,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配上他修长的手指,俊雅的仪表,还有嘴角温润的笑意,吸引得沈寄托腮去看,倒真是去了几分睡意。
魏楹做这些非常具有观赏性。
可他平日里太忙了,而且也很少这么有闲情逸致表演给她看,也就教她的时候这么摆弄过一次而已。
再然后,就懒病发作不肯动了。
“来,夫人先请!”魏楹笑着递过茶盏。
沈寄诧异得道:“今儿怎么这么有闲心啊,平时怎么说都懒得请得动你一回。嗯,难不成是犒劳我?”
魏楹笑笑,笑容里有一丝赧然。
他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让沈寄过好日子,结果却这样。
这也就是小寄,换了另一个这个年岁的小姑娘怕不要哭了。
“一杯茶就打发我啦,没这么便宜。”
魏楹看她品着茶精神好了些,不再像方才那般困倦的模样,便笑着说道:“还要什么,你尽管漫天开价?”
“然后你坐地还钱?”沈寄嫩白的手指捧着茶杯,眉眼弯弯的。
“我绝不跟小寄你讨价还价。”
“就会拿好话哄我,反正我自从进了魏家门就是给你当牛做马的了。唉,上贼船了。”沈寄煞有介事的点头。
魏楹肯定的点头,“嗯,下不去了。我定然不会放你下船就是了。”
次日清晨卯时一刻(5点15分),魏楹睁开眼。
轻手轻脚的从睡在外侧的沈寄上空翻出去,穿上鞋到了耳房。
外头当值的阿玲听到他洗漱的动静,忙捧了昨晚熨好的官服过来,刚要张口就见魏楹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魏楹洗漱完毕接过官服穿上,然后出去用了备下的早点出门准备上衙。
靠近皇城的宅子一来是贵,二来那些地段屋子本就有限,等闲买不到。
所以这处宅子离皇城甚远,需要早早出门才不致迟到。
沈寄昨天比较累,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起床了。
还是阿玲估着时间把她叫起来,才发觉身旁的被窝没什么暖气了。
这会儿是差一刻到卯正(5点45分),魏楹已经起床半个小时了。
“大人上衙去了,让奴婢不要吵到奶奶。还说日后都如此。奶奶也没吩咐过一定要起来,奴婢就听大人的了。”
阿玲眼中含着笑意,一张苹果脸很是讨喜。
“嗯。”
近来阿玲举止态度比从前开朗大气多了,沈寄也替她高兴。
阿玲是第一个跟着她的人,也算是心腹了吧。
沈寄希望她能在新环境里长进。
适者生存,自己也不能总偏着她。
不然挽翠还好,流朱她们四个该有想法了。
其实魏楹起身,沈寄应该起身伺候的。
不过她完全都没有察觉动静。
魏楹又交代了阿玲不要叫醒她,所以她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份体贴她是领受的,早上多睡半个小时还是很幸福的。
于是没怪阿玲昨天她才说过要先听她的话,旁人都退一步的说法。
只匆匆穿上衣服洗漱,然后一个人吃了早饭。
这就差不多卯正一刻了,要过去点卯了。
沈寄到的时候,当值要回事的下人都到了在厅堂外候着。
豆蔻和向婆子也到了。
沈寄坐下后,便让把人叫进来,挨着排好的班次一一回事。
虽然她面上一直很镇定的端着,但毕竟是第一次独撑大局,出了事得自己担着,还是有些紧张的。
好在,小家庭的事的确是不算多,也不算杂。
七夫人除了把事情推给她并没有故意的使坏动什么手脚。
她的陪房也还算个个得力。
而陈复,似乎也把什么心思都收敛了,只是尽着内宅总管的本分在帮衬沈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