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朋友回来之後,樊父却发现明明他还是那个人,但却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他变得胆小怕事,沉默寡言,不再高谈阔论,不再热心爽朗。
他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直起腰来,只像那头被卖的黄牛一样在家里丶地里干着活计,再也没有和被人大声说过话。
“错了,我错了。”这是他唯一会对他说出的话。
可他真的做错了吗?
樊家没有扛过那个灾年,他在埋葬了自己的父母後离开了家乡,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可樊小虎才十八岁啊,他不想让儿子以後也变成这样。
“可我们都不懂啊?”
阿文弱弱开口,他环视了一圈,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了背挺得直直的苏令徽。
“没事,就像做题一样,我们一步一步来解决,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专业人士,一名律师。”苏令徽回想着自己看过的书,很自信的说道。
“律师,找哪个律师?”衆人又陷入了沉思,没接触过啊。
苏令徽看向刚刚说自己遇到过几起案件的许平心,许平心连连摆手,无辜的说道。
“我只在一个同行有案件的时候去观摩了一下庭审,但也没接触过。”
“不过”他提醒道“律师的水平参差不齐,我听说有些律师收费很高,但是水平极差。”
“而且这种涉外的官司,肯定是非名律师不行。”
苏令徽苦苦思索着,她倒是在苏大老爷那见过律师。
可她一不知道那律师叫什麽。二恐怕她联系上那律师後,就会被报告给苏大老爷,苏大老爷准会勃然大怒,然後关她的禁闭。
毕竟在苏大老爷的美好想象里,她此刻还正在和周维铮两个人在公园里培养感情呢。
咦,周维铮,对了,周维铮!
苏令徽激动的一拍手掌,快活的笑了起来。
他在沪市生活了好几年,一直和政商界名流打交道,肯定认识几位名律师,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
她急匆匆的翻起了手袋,里面的夹层里果然放着一张纸条,是昨日周维铮临走时给她的白公馆的电话,让她有空就可以联系他。
说干就干,苏令徽急匆匆的领着蔡大伟出了樊小虎家,一路跑到了最近有电话的商铺里,这里装着一架磁石电话。
“5分钟半个银元。”
商铺的老板虎视眈眈地站在了旁边,苏令徽塞给他一个银元,他才慢腾腾的走了。
“麻烦帮我接白公馆260号。”
苏令徽转了号码,然後一手握着听筒,一手握着话筒,脚尖不住的点着地面,焦急的等待着。
“好的,请稍等。”接线员甜美的声音响起。
咦,对了,接线员也是女生从事比较多的工作,苏令徽眼前一亮,在心中记了下来。
不多时,一道有些粗犷的女声响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白公馆,请问您是哪位?”
“你好,麻烦请帮我叫一下周维铮。”
一阵忙乱的声音响起,那道声音离远又离近。
“小姐,你,你是谁啊,怎麽找铮哥儿啊?”
“铮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