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是那个家族的boss,也就是a小姐的亲生父亲。
而他看到心脏后,隔了好久才将钱打给她。
但娑由不恼也不急,甚至提前就离开了。
事实上,娑由早在电影院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一笔钱。
汇款人是a小姐。
自己所爱所憎恨的父亲要杀自己,早在她父亲雇娑由前,a小姐就先雇了杀手来结束自己的性命,以此作为对自己父亲的某种抗争性的报复。
所以,娑由最先接受的是a小姐的委托才对。
但这并不妨碍她顺手收第二笔钱。
虽然听起来挺没原则挺无情的,但是娑由并不在意。
她甚至觉得自己做得挺好,既让a小姐复仇成功,也让a小姐的父亲得偿所愿。
其实a小姐说的没错,她一点价值都没有。
不仅仅在她父亲那儿是这样,从一开始,她在她心中也只是一串双倍的数字,即便她们一起看了电影抽了烟。
她作为杀手,不会再赋予任何人价值。
这是她在1988年正式决定的事情。
就算是家人也一样。
杀手的准则被她刻入骨血,所追寻的目标只有一个,由此,其余之外的人与物都无关紧要,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可以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献给恶魔。
可是,站在1994年的秋日里,她听到了谁的钢琴声。
意大利日光朦胧的窗边,属于mafia的基地里,有一个小男孩坐在钢琴前弹奏曲调欢快的《知更鸟》。
当时为什么会在他身边跓足呢,她忘了。
只还记得,那孩子问她:
「是你杀了我姐姐吗?」
以那句话为开端,过去的钢琴曲携着孩童甜软的声音而来:
「谢谢你杀了她。」
……啊,连几岁的弟弟都觉得她没有价值呀。
娑由想。
真可怜。
就此,某一刻,她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时,恍惚地现,自己也已经快要忘记家人的面孔了。
与之一同失去的,还有心里某种沉甸甸的重量。
就像她那时候手里提着的编织箱,那颗原本装在里边的心脏已然被她丢掉了。
可年逾十几年的现在,娑由却轻轻笑了。
早些时候,在流水璀璨的河畔,伊尔迷的那句话就像一根针,将一道伤口里的脓水刺破了。
起初她觉得痛,但是在血开始凝结后,娑由却觉得一身轻松。
但是她开口时还是说了句:“对不起,大哥。”
对不起,除了奇犽外,这些年她确实已经没怎么想起他们了,甚至已经快要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因此,回不回家于她而言早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