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是宁静而盛大。
寂寥在其中疯狂地滋生。
直到少年手边的咖啡见底,他才抬眼,轻声问:“今晚要留在这里吗?”
对此,她咕噜咕噜地转了两下眼睛。
而对面的人继续说:“你的房间原封不动,每天都有按时打扫,想睡就去睡吧。”
言毕,他又平静地补充道:“五条还没回来对吗?如果需要,我可以陪你去参加惠的家长会。”
“这个就不用啦。”
娑由歪了歪头,鬓扫过脸颊,她微垂的眼角融入灯火的温度中,变得柔软而没有攻击性:“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几乎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远处的落地窗就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织田作之助瞬间将手按在了腰间别着的手|枪上,冷蓝的眼睛像来自寒夜的野兽,只有凛冽的杀意。
但是娑由却是蹦蹦跶跶跳过去,拉开窗帘,不出意外看到了五条悟那又高又瘦的身形。
他好像也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手上不但提着一个来自国外的纸袋,周身还带着机场特有的气息。
“是五条悟哦,不是敌人。”
娑由笑着提醒织田作之助可以放下手|枪了。
可是,如今已经不再是杀手的少年却没有乖乖听话。
漆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五条悟的脸,他瞳孔微缩,像猫一样纤细,其准星般的眼一动不动地沿着枪|管刺向深夜的来客。
但娑由却是开了落地窗。
作罢,她踩着高跟鞋,旋着叠满蕾丝的裙摆,走向桌边,来到织田作之助面前。
她像是苦恼一样,抬手将其黑漆漆的枪口压下,一边软声说:“不行啦,作之助,就算你想杀了五条悟,但在这里开枪的话,会吵醒津美纪他们的。”
“……”
闻言,片刻后,他才微微低头,像是妥协一样,连着手上的枪和头上的呆毛一起耷拉下来,淡淡地“嗯”了声。
罢了,娑由就感觉自己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拦腰抱起。
双脚晃了晃,头顶上传来五条悟居高临下的声音:“这家伙我就先带走啰,作之助君~”
伴随着这样的话,刹时,耳边刮起的是呼啸的风声。
暖色的灯火随着飘飞的纱帘远去,映入眼帘的是无垠的夜空和皎洁的月光。
幽冷的春夜掀起了晃动的清辉,近在咫尺的月色流连在五条悟那张近乎圣白的脸庞上。
她被对方横抱着,窝在那双有力的臂弯里,感觉到自己纷扰的长掠过了翕合的嘴角。
很快,失重的感觉传来,天空飞地拉远,墨绿雪白的裙摆旋开,她在属于五条悟那片遮天蔽日的色彩中轻轻说:“我爱你,五条悟。”
真的、真的很爱你……
他们两人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了。
都是临时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差颠倒的感觉叫人迷糊。
娑由洗完澡后摇头晃脑地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任由身后的人给她吹头。
白亮的灯光从天花板上降下。
已经年过二十的人或许可以称之为青年了,他散乱的摩挲着额角,在某一刻放下吹风机,俯下身来,抱住她,用甜腻的声音笑道:“诶,这么久没见面了,你不应该亲亲我吗?”
“才一个月。”娑由无情地嘟囔道:“而且每天都有邮件。”
“可是我们一个月没有亲亲了诶?”
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娑由不用看都能想象他此刻蹙眉撇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