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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青史寻踪（第2页）

青史阁内，时光仿佛凝滞。张远与林素问相对而立，手中玉简冰冷的触感，却远不及心头翻涌浪潮的万分之一。

“乙字柒号密卷……”张远低声重复着这个编号，仿佛要将它镌刻在灵魂深处。那是父亲用前程和声誉换来的线索，是被强行掩埋的真相入口。

林素问看着他眼中翻腾的痛苦与决绝，沉默片刻，道：“调阅乙字密卷，需至少两位长老联名提请，并经掌宫院长肯。以你我如今身份，难如登天。”

张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明白，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地位之前，强行触碰核心秘密，无异于以卵击石，还可能打草惊蛇，让真正的敌人再次隐匿。

“我明白。”他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既然知道了方向，我便知道该往何处努力。”

他将那枚记载父亲信息的玉简小心放回原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关于“幻魔宗”和“彼等”的记载。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试图从那些零碎、混乱甚至矛盾的描述中，拼凑出更完整的图像。

“素问师姐，你看这里，”张远指向兽皮卷中关于“混沌之镜”的描述，“镜象归一，返照混沌……这似乎不仅是他们的邪法理念，更像是一种……终极目的？他们搜集上古镜类遗宝，难道不仅仅是为了施展幻术，而是想……重现或者召唤那所谓的“混沌之镜”？”

林素问凑近细看，清冷的眉宇间也染上一抹凝重：“若真如此，其图谋之大，远寻常邪修作乱。混沌之镜若现世，据这些记载所言，恐有倾覆现实、引动浩劫之危。”

这个推测让两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彼等”的目的，恐怕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随后，张远又翻阅了一些与“镜”相关的旁门左道记载，以及学宫历年剿灭邪宗的卷宗。他现，“幻魔宗”虽被剿灭，但其利用“镜”之特性的种种诡异法门，却如同病毒般，或多或少地被后世一些心术不正的修士或小门派借鉴、改良，形成了许多分支。这也解释了为何那“千面幻镜”与上古记载略有不同，可能是在流传过程中生了变异，或者被“彼等”进行了改造。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张远合上一卷记载着某个以镜术行骗的小门派覆灭始末的竹简，轻叹一声，“邪法或许会改头换面，但其利用人心阴暗、扭曲真实的本质，却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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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问颔表示赞同：“正因如此，吾辈更需持守文心，明辨是非，方能不被虚妄所惑。”

不知不觉，窗外日头已然西斜，橘红色的光芒透过窗棂，在布满尘埃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将翻阅过的典籍玉简小心归位，这才现竟已在青史阁中待了整整一日。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因获取了大量关键信息而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走出青史阁，傍晚的凉风拂面，带来一丝清爽。两人并肩而行，一时无言，各自消化着今日的收获。

“接下来，你待如何？”最终还是林素问先开了口。

张远略一沉吟，道：“彼’与幻魔宗的线索已然明朗，下一步，便是要找到他们如今在学宫内的具体踪迹，以及他们搜集溯影琉璃等物，究竟意欲何为。丹鼎阁的韩执事，是关键。”

“嗯，”林素问点头，“我会继续利用执律殿的身份，暗中调查韩执事及其人际关系网。你自己……万事小心，‘彼等’既已对你出手一次，便可能有第二次。”

她的叮嘱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张远心中一暖，点头应下：“我会的。师姐你也多加小心。”

回到丙字舍区小院时，苏月璃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脚，见到他们回来，立刻跳了起来。

“你们俩钻到书堆里一整天，查出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了？”她凑到张远面前，好奇地眨着眼睛。

张远也没有隐瞒，将“彼等”与上古“幻魔宗”的关联，以及父亲张明渊的往事，简要地告诉了她。

苏月璃听完，脸上玩闹的神色收敛了许多，琉璃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那群疯子的徒子徒孙……怪不得对镜那么执着。”她似乎对幻魔宗和彼等的了解，比张远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你知道他们？”张远追问。

苏月璃撇撇嘴：“听说过一些。一群活在倒影里的可怜虫罢了，整天想着打破这个，回归那个，无聊透顶。不过，他们弄出来的那些镜子，确实挺麻烦的。”她顿了顿，看向张远，语气难得认真，“张远，你要小心，他们最喜欢找你这种……嗯，文气特别“亮”，心思又正的人下手。你的文海对他们来说，就像黑夜里的灯笼，又像……一面特别干净的镜子。”

这话与那阴柔弟子和院长的暗示不谋而合。张远苦笑，自己这“归元气”的体质，还真是个招灾的靶子。

“我会注意的。”他郑重道。

是夜，张远独自在房中，没有修炼，只是静静梳理着今日所得。一条模糊但已然成型的敌人脉络逐渐清晰：“彼等”（崇拜混沌之镜的隐秘教派）——可能源于或继承了“幻魔宗”遗毒——正在暗中搜集上古镜类遗宝（如溯影琉璃）——其成员可能已渗透学宫（如丹鼎阁韩执事，及那阴柔弟子）——目标可能是沉剑渊，意图重现“混沌之镜”——而自己，因身负“归元气”，成为了他们需要清除或利用的特殊目标。

父亲张明渊，正是因触及了这条脉络的核心，才遭逢大难。

“任重而道远。”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喃喃自语。肩上的担子从未如此沉重，但心中的方向也从未如此清晰。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但也必须坚定不移。为了父母，为了学宫，也为了他自己必须守护的道路。

又想到什么微微一笑，还有“伙伴”

他盘膝坐下，文海之内，承韵笔的虚影似乎感应到他坚定的心意，微微散出一圈温润而充满韧性的光晕。

长夜漫漫，前路崎岖，但少年心中的火焰，已驱散迷惘，只为照亮前方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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