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被林吻全身的重量压得一个趔趄,险些一同摔倒。她下意识收紧手臂,堪堪扶住怀中昏迷的人。
指尖触到一片湿黏温热,浓重的血腥气混着令人窒息的腐蚀性气味扑面而来。
她低头看去,呼吸猛地一窒——林吻右臂的伤势触目惊心,仿佛被硬生生剥去一层皮肉,创面焦黑,边缘仍在不断渗出组织液。视线所及,肩头、腰侧、背部……也遍布深浅不一的撕裂与腐蚀痕迹。
苏清心中一片冰凉。她又去了那里,独自一人。为什么?为了……变强?
可伤成这样……她究竟是怎么撑到回来的?
苏清吃力地将林吻半抱半拖安置到床上。指尖无意擦过她的颈侧,皮肤冰凉,脉搏却急促跳动,身体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得尽快治疗……”苏清深吸一口气,在床沿跪坐下来。
她先用纱布堵住林吻左肩的血洞,随后双手悬于她右臂最重的伤口之上。
淡绿色的微光自她掌心浮现,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她能感觉到自己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正迅速流失,太阳穴如针扎般剧痛,额角沁出细密冷汗。
那股腐蚀性的能量异常顽固,与她的治疗力量激烈对抗——但似乎比上一次稍弱一些。
奇怪的是,这次的伤口腐蚀程度并不深,更多是物理层面的伤害。
林吻浑身湿透,汗与血交织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的意识如同被无形锁链层层缠绕,越挣扎,束缚越紧。
一种异样之感,毫无预兆地从意识深处浮现。
起初是那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嗓音,像腐烂的蜜糖,黏稠地缠绕在她的脑髓深处,哼唱着无法理解的调子。
“来……陪我……”
“不要离开……”
林吻竭力想要清醒,眼皮却重若千钧。
紧接着,一股冰冷黏腻的触感凭空出现,缠上她的脚踝,缓缓向上爬升——真实得令人窒息。
该死……
是那怪物的精神污染!犹如恶毒诅咒,趁她最虚弱时卷土重来!
“不……”她在心底嘶吼,试图凝聚意志抵抗。
却无济于事。
那甜腻的嗓音逐渐变质,音调愈发低沉而媚惑,甚至有如实质的热气呵在她耳廓。
林吻只觉得大脑像被扔进蒸笼,又热又胀,几乎剥夺了她全部思考的能力。
她艰难地掀开一线眼帘,视野模糊不清——这里,绝不是她的宿舍。
凛雪?!怎么又梦到前世的记忆……
月光凄冷,勾勒出凛雪近在咫尺的轮廓。她的一只手臂撑在林吻耳侧,另一只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扣住了林吻的下颌,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迫使她微微抬起头。
“小狼崽,真听话……”凛雪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带着一丝沙哑的蛊惑,热息喷洒在林吻的鼻尖和唇畔,“别动。”
林吻感觉自己被囚禁在这具躯壳里,意识拼命挣扎,身体却僵硬得如同石雕。她想偏头躲开这过分亲昵的禁锢,脖颈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呼吸放轻点……”凛雪的目光迷离,眼底深处却燃烧着某种炽热的、近乎掠夺性的火焰。她的视线牢牢锁住林吻微微颤抖的唇瓣,自己修长的脖颈向后仰起,形成一个既脆弱又充满邀请意味的弧度,潮红已从脸颊蔓延至锁骨。“太急了……会让我忍不住的……”
那目光如有实质,烫得林吻心尖发颤。
下一秒,凛雪俯身,吻落了下来。
唇瓣柔软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精准地覆上了林吻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辗转厮磨。林吻的牙关被轻易撬开,舌尖尝到一丝清冽又危险的气息,属于凛雪独有的薄荷甜。
林吻被动地承受着,大脑一片空白。她想推开,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她想咬下去,齿尖却在那份缠绵下微微发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凛雪每一次呼吸的起伏,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以及两人唇齿间暧昧的水声。
这个吻漫长得几乎令人窒息。凛雪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一寸寸地掠夺她的氧气,标记她的领地。直到林吻因为缺氧而开始轻微眩晕,凛雪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看,你也没那么抗拒,不是吗?”凛雪低喘着轻笑,声音里满是得逞后的慵懒和满足,指尖仍流连在林吻发烫的耳后。
周遭世界开始扭曲、融化,嘈杂与混乱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滚…开……”她从齿缝间挤出残破的气息,身体因抗拒而微微发抖。
在苏清眼中,林吻的状态急转直下。
她脸色骤然惨白,呼吸急促,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形的攻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在与看不见的敌人殊死搏斗。
“林吻?林吻你怎么了?”苏清急声唤道,却不敢轻易停下手中的治疗。
治疗仍在继续,微弱的绿光摇曳不定。
可林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下一段记忆已再度朝她席卷而来——
凛雪闲闲地坐在一旁,看林吻吃东西。她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圆鼓鼓的脸颊,眼睛弯了起来。
“小狼崽,我们来比掰手腕。要是你赢了,今天的训练就取消。”她顿了顿,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要是输了……就加练挥斧两百下。”
林吻咽下嘴里的食物,没抱什么希望地瞥她一眼:“你直接说加练好了。反正我从来没赢过你。”
“嘿,别这么没信心嘛,”凛雪笑嘻嘻地把手肘撑在桌面上,“我今天状态不好,说不定你真能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