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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用膳用到一半,余采薇带着福哥儿回来了,两人都瘦了许多,尤其是余采薇,瘦得脸颊凹陷黄,姚蝶玉见了,着了一惊,正想开口问吕仕芳一句,一道嗤笑声在耳边响起。

吕仕芳先一步开了口:“没了夫君,她现在只能去趁工,身上没本事,什么也不会,只能做些脏活累活的事儿了,今儿应该是去给人挑粪了……别管她们了。”

韩羡禺掠卖孩童是事实,无法宽恕,晏鹤京在来宣城以前,以掠卖孩童之罪,将他杖刑一百,年后流放边疆,等同于死刑,姚蝶玉不可怜韩羡禺,但她可怜余采薇和福哥儿这对母子,好在韩羡禺只是掠卖孩童,没做采生折割之事,不然同住一屋的人都得被流放二千里了。

余采薇和过街老鼠一样,缩回屋内,姚蝶玉收回目光,胃口顿减,没有伸筷夹菜,低着头,干巴巴着吃碗里的饭。

吕仕芳不在意余采薇母子过得如何,继续问起与松江府有关的事儿:“小蝶,金娘子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金月奴,姚蝶玉想信来了,含糊问道:“嗯……大抵是年后,对了,阿娘,月奴姐姐的信有收到吗?”

“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她怎还给你写信?”吕仕芳问道。

“是之前写的……”姚蝶玉眼神飘忽不定,“在我去松江府前她又给我送了一封信。”

“不曾,没有人给你写过信。”吕仕芳想了一会儿后,若有所思回道,“唉,金娘子离开家太久了,没准下回回来,膝下又会多一个孩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姚蝶玉刚往嘴里塞一口饭,听了这话,眉头皱起。

“我好几次撞见她的男人和个花奶奶在一起。”男人十有八九都偷腥,是常态,但常态不代表是什么好事儿,吕仕芳刻意压低了声音来说。

“阿娘没眼错?”姚蝶玉脸上刹那间布满惊愕,连咀嚼都忘了。

“哪里能眼错,她男人的腿有毛病,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光看走姿势就能认人了。”吕仕芳自信而回。

姚蝶玉手脚冷,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暗道:月奴姐姐背井离乡去外头挣银子,钱赐美这个王八倒是会享乐,没良心的,拿着别人挣的辛苦钱吃喝嫖,要是月奴姐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难过。

她想不定,搁了碗筷,起身往外走。

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吕仕芳呵的一声,怒斥道:“回来!人家夫妻的事儿你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的,别遭人嫌了。”

一想到钱赐美在外边倚红偎翠,姚蝶玉就气得手脚冷:“可是……”

她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吕仕芳恶狠狠岔断了。

吕仕芳道:“可是什么可是?你以什么身份去找人家?找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能让她男人老实下来?老不老实日子都得过,你把这事儿闹开了,丢了人家金娘子的脸面,以后外边人提起她来,就会说她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那么难听的话,人家没准还恨你多管闲事了。”

“脸面脸面,这脸面到底有多重要?月奴姐姐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了,为那男人生孩子还险些死了去,做月子还得下地干活儿,是他没个良心,不知月奴姐姐好,明明丢脸的是他,关月奴姐姐什么事儿?”姚蝶玉气了个事不有余,大掉礼数,语甚悲咽地吼完人后,不觉呜呜哭起来,她热着眼眶流着泪,忽而想起金月奴离开九江府前劝她改嫁,不要把一生都困在冰清水冷的苦楚里的话了。

人向来劝和不劝离,金月奴既这样劝,想来也有离婚的念头了。

这世道里没有下那死规矩,不让妇人离婚。

没有下死规矩,但束缚多,离了婚,孩子得归夫家,妇人当年的嫁妆也得归夫家所有,自己则是一无所有,再加上数千年的儒家礼教倡导,一些妇人会为了孩子继续过眼下的生活,而一些妇人则是死守从一而终与三贞九烈的观念守着家过日子,倘若钱赐美这个狗东西,真在这个时候松了胯下的穷筋,埋身在脂粉堆里,姚蝶玉以为,金月奴并不会继续忍气吞声。

“你这只蠢蝶,何时才能戒一戒冲动的性子?”这是姚蝶玉第二回这样掉礼向人了,只这一回说的话叫她听了不爽,吕仕芳眉毛高挑,强横起来,“这十里之内的人家,有几个男人不去外头拈花惹草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没见得有谁要因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明媒正娶的和外边养的,地位能一样吗?你看你婶婶,男人都要被流放了也没闹呢,你还帮别人嫉妒担心,说你蠢还是夸你了,就算你这回是去排难解纷,别人也不会谢你的解纷之德,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道理你难道不懂?”

吕仕芳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进到耳内,姚蝶玉吐出一口气,忽而绝了去找钱赐美折证的念头,她不是觉得吕仕芳说的话有道理,慢慢冷静下来后,她觉得这个时候去折证,保不齐会被倒打一耙,说她挑拨关系,在没有亲眼看见找到证据以前,她得按兵不动,效仿晏鹤京暗度金针。

吕仕芳见她不动了,稍缓了脸色,搁了筷起身:“总之你别瞎掺和了,你要是有心,就写封信到松江府里头,让她回家自个儿决定。”

说完,转身回了房。

她想给金月奴写信,可她不知她在松江府何处地方落了脚,没有底脚,寄出的信给谁看?

姚蝶玉不答话,吞着袖子,将残羹剩饭收拾。

熹姐儿被这忽来的争执吓了一跳,拍拍忒忒乱跳的胸口,从椅子上下来,捋起袖子帮忙收拾碗筷。

“你今儿也累了,回房休息吧。”姚蝶玉不让她碰桌上的油腻物。

“嫂嫂……你不要难过。”熹姐儿捏着手指,担忧地看着姚蝶玉。

“没什么事儿,三日后我们去死牢看阿凭哥哥。”姚蝶玉挤出一抹笑容,哄熹姐儿回了房,叹口气吼默默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剩了一碗饭,菜也剩了些,姚蝶玉心情不美,没有心情净盘,天炎热,留到明日也吃不完,只能倒了去了,好事浪费。

在她准备端起盘子把东西都倒在一块儿时,余采薇颤笃笃斜刺里来,低声下气问道:“那些饭菜……不吃的话能不能给我?”

听见声音,姚蝶玉手腕僵在半空,一转过身便看到了愁态可掬的余采薇。

她弯着腰,肩膀下垂,干裂的手交握在腹前,一副请求的模样,完全没了从前的矜习之气。

熹姐儿没被人掠卖去以前,姚蝶玉不大喜欢这个婶婶,但那日她得知自己的男人把别人的孩子给卖了,并不去助纣为虐,反而还因“胳膊往外拐”挨了巴掌,想来心肠并不坏,只是往前有些心高气傲罢了,现在落魄狼狈了,她做不到像吕仕芳那样冷嘲热讽,幸灾乐祸,在她的请求下,把剩饭剩菜倒在一起给了她:“我给你煮几个蛋吧。”

“不用不用,这点就够我们饱腹的了。”余采薇摆手不敢要,“熹、熹姐儿的事,是我们不好。”

熹姐儿被掠卖的事,韩羡禺就算最后死在流放之地了,姚蝶玉都不会原谅同情他一分的,这是他咎由自取的后果。

她爱乌及乌之人,但不恨及无辜,余采薇以前再叫人讨厌,如今这样也算是一种惩罚了,虽然这个惩罚是在代人受过,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你不吃,就给福哥儿吃,他还要长身体,你也不想他以后是矮墩墩的身吧。”姚蝶玉没有回答后半截的话,说完去厨房里开火煮蛋。

余采薇止不住流泪,腼然起谢,谢姚蝶玉的慷慨之德。

姚蝶玉连蚕都舍不得饿,何况是人,往后的几日,她做饭都会做多一些,趁吕仕芳不注意时,让熹姐儿送过去。

和吕仕芳争执了一场,姚蝶玉连着几日有形无神,吕仕芳摆老资格,拉不下脸来说好话,同在一屋檐下相处如若生人,直到去死牢看吕凭的那天,二人的关系才有所缓。

“你与晏大人很是相熟了?”许久未见过吕凭,吕仕芳挂念非常,想去见一面,不知道如何开口提这个请求,眼光有意无意,看着熹姐儿。

“不大相熟。”姚蝶玉一大清早起身就在厨房里头呆着,备了许多吕凭爱吃的东西,见问,余光瞟一眼身旁的人,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这次能去看阿凭哥哥,是晏大人心善,怜熹姐儿受了惊吓,阿娘若也想去死牢的话……下回我问问吧。”

“诶……”话说到这个面上,吕仕芳不好再厚脸皮去取代熹姐儿去死牢里看吕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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