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四妖灵来说,没能杀掉对面蝼蚁,竟然只收获了一脸恼怒而严肃的披头散,这让他们与云层之上的妖族大感意外,不过,下一秒的时候,它们就能轻松办到这件事,不必理会上方的嘲讽挖苦以及不满的督促。
四头妖灵默默合计,乌云大军中的妖族已急不可耐,寒凉的妖雨越刺骨粘稠,密集得像是农家不舍奢侈而霉变黑的黏腻油墨。急促的妖雨落下,像是年轻急躁的僧人心烦意乱地敲打木鱼时出的沉闷轻浮的喧嚣。
这时,所有人都迟疑了,他们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想要观察具体的情况,那绝对的信任里此刻流露了细腻的关切。
妖雨蒸腾,迷蒙的白色气雾升空弥漫。这是黑锅在庇护人们被妖化的结果。否则,以扛锄人他们本身当前的实力,只有长马尾才能安然无恙。但,这气雾也在提醒他们行动必须继续,不可停止。
似乎是为了让人们绝望,让其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见识到那人类永远先一步妖兽看到的死亡深渊是何种奇景,这妖雨变得异常沸腾。它制造的恐慌就像孤苦无依的难民在逃荒时遇上了一群残暴饥饿的强盗土匪。
它化作了令人窒息的冰雹无情地砸落下来,敲打人们心中那一份仅有的对高马尾绝对的信任。
在这片落满了妖雨冰雹的世界里,忽的只剩一种声音,那便是乌云上传下来的肆意庆祝胜利的狂欢。它盖下了人们反抗的念头,遮住了人们眼中燃烧的火光,断送了人们想要努力团结拼尽全力都要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扛锄人的蓑衣率先破碎,他消耗太大,顾住了其他人,却无法顾住自己。尽管头破血流,却仍然坚持撑起巨大而又透明轻薄的大蓑衣。离他最近的人们想要搀扶,甚至劝阻他放弃,他们愿意风雨同舟,愿意生死相托,却不愿看着亲爱的族人死在身前换来自己的苟活。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之中!
即便得到了黑锅的光热赐福,但却因为献祭的天材地宝过于低级,以至于黑锅恩泽的力量在这样强烈的骤击下无法护其周全。
冰雹在无情地敲打,它仿若年轻的僧人,永远也无法体会这种锥心到麻木人心的痛苦。那把锄头终于跌落在泥地上,但冰雹依旧无情地坠落着。
一下,又一下;
一粒又一粒;
一块又一块;
一阵又一阵;
一场又一场;
一命又一命;
一生又一生……
…………
……好像……这场冰雹,永远也等不来停下的那一刻了……
扛锄人有些惋惜,此生没能看到最美的太阳。这把锄头,再也不能继续锄动天地了,再也不能……为其他人锄走一切崎岖与陡峭了,剩下的荆棘,他再也不能……再也不……
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在转瞬间化作冰鲜的食材,然后被不知道哪个恶心的妖怪吃进肚子里。
意识溃散而去,却又奇迹般顽强地凝聚起来。曾几何时,那件巨大的蓑衣如同意识一样化作了散沙,可他又像之前那样,收拢最后的意志迸溅了狂乱的火花。在这狂乱的喧嚣里,他内心小小的纯粹竟不被这邪气十足的妖风所动摇,决然地燃烧着自己,于风雪之中为众人推开了一片寒凉的死寂!
是错觉吗,姐姐?
也许是错觉。
扛锄人眷恋地想着。临行前,他在混沌间好像看到火种并未熄灭。
无情地澎湃终于完全接管没有任何抵抗力量的天空,完完全全的将巨响无差别的传递灌输到人们的内心深处,这里有且只会有一种冰冷的回荡。
——哒!
一声清脆,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冰冷回荡的独奏。
一头飘逸的长在火焰中起舞,大火之中诞生出了一头愤怒的火凤。
火凤高空而立,里面那个高昂的马尾目空一切,愤怒而又怜惜的展翼而翔。
凤翼振动,火焰拔地而起,它火热而勇敢,炽热而温柔,勇猛却不懦弱。
一声凤鸣,将这场战争拉下了帷幕,火焰的朱红化作了四妖灵死亡之时的幕布,只是,这朱红的幕布却格外地火热,就连其主人都不免被烧成重伤。
“添柴……传火……”
天上的云团逐渐粗糙,督战的妖兽大军慢慢逼近,只留下一朵白色的孤云驻守原地,
她颤抖着,望着没了生息的人们,怎么也说哽咽不出这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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