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经历,已经如同烙印,深深灼伤了他的骄傲。
本以为那是此生最大的耻辱,此生不会再经历第二次。
可谁能想到?
这才过去多久?
他们竟然又一次,在同一个对手面前,以几乎同样的方式,沦为了谈判的筹码!
杨过那平淡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尊严。
割地!
他金轮国师,密宗金刚宗百年不遇的奇才,蒙古帝国尊崇的国师,一身龙象般若功已臻化境,自问天下罕有敌手,竟然沦落到了要靠蒙古割让土地才能赎回性命的地步?!
这简直是把他们身为武者的骄傲、身为高手的尊严,放在脚下反复践踏、碾碎,再吐上一口唾沫!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那是极致的愤怒与屈辱交织,几乎要冲破血管。
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都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满口铁锈般的味道。
他想咆哮,想挣扎,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摧毁!
可身体如同被浇筑在铜像里,连动一动小指都做不到。
只能像一具尚有意识的尸体,躺在这里,承受着这无边的羞耻和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凭什么?!
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他苦修数十载,将龙象般若功练至前无古人的第九层,自忖神力无穷,天下能接他一掌者寥寥无几。
初入中原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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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中原武林如无物,以为除了那寥寥数人,再无敌手。
郭靖算一个,周伯通算一个,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那个层次的老怪物或许也算,可他金轮,未必就怕了他们!
然而,他偏偏遇上了杨过。
这个年轻人,仿佛就是他命中的克星,是他武道之路上无法逾越、甚至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的噩梦!
第一次相遇,那深厚的内力和强横的武功,就已让他吃了大亏。
之后的每一次交锋,无论是在千军万马之中,还是在高手对决的场合,杨过的武功都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度在疯狂精进!
到了襄阳大战的最后之时,杨过的武功已然彻底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那不再是招式、内力层面的差距,而是一种本质上的、境界上的碾压!
他那赖以成名的龙象般若功,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巨力,在杨过面前,竟如同稚子挥舞木棒,被随手破去,不堪一击!
方才那一下,他亡命一击,凝聚了毕生功力,结果呢?
杨过只是随手一指,轻描淡写,就将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希望,彻底点碎!
那种无力感,那种深深的绝望,比任何肉体上的创伤都更让他痛苦。
他躺在那里,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与杨过数次交手的画面。
每一次,都是以他的惨败狼狈、甚至被生擒而告终。
杨过的身影,在他的意识里被无限拔高,化作一座巍峨入云、永不可攀的神山。
而他自己,则只是山脚下的一粒尘埃,渺小、卑微、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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