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僵持局面。
数万蒙古大军,竟被杨过一人散的气势所慑,无人敢动,无人敢言。
而他们的最高统帅忽必烈,在杨过的逼视下,脸色变幻,汗出如浆,已然处于下风。
杨过看着忽必烈那强自镇定却又难掩惊惶的模样,知道火候已到。
他缓缓收敛了那骇人的气势,周遭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顿时一轻,许多士兵这才得以大口喘息,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现在。”
杨过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如何解决金轮国师,以及你这次愚蠢行为所带来的后果了。”
杨过那如同实质的恐怖威压虽已收敛,但其带来的心理阴影却如同冰冷的毒蛇,依旧缠绕在忽必烈的心头,让他脊背凉,掌心沁汗。
他纵横天下多年,即便是面对大汗蒙哥,也未曾感受过如此直面生死、完全无力抗衡的压迫感。
但他终究是雄踞一方的枭雄,心志坚韧自然是远常人。
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那丝屈辱的恐惧,忽必烈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试图挽回些许场面上的体面,声音也努力放缓,带着一丝故作的豪爽:
“杨过!你远来是客。既然来了我蒙古大营,何必站在外面说话?岂非显得我忽必烈怠慢了贵客?
请随本王入帐,我命人备下美酒羔羊,你我既然代表宋蒙双方,不如边饮边谈,如何?”
他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目光却不敢与杨过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对视太久。
杨过闻言,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依旧,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也好,正好有些饿了,尝尝你蒙古的饮食也不错,那就多谢王爷款待了。”
说罢,他竟真的视周围数万虎视眈眈的蒙古大军如无物,迈开步子,便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悠然行去。
步伐从容,神态闲适,仿佛不是深入龙潭虎穴,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他所过之处,前方的蒙古士兵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的潮水,忙不迭地向两侧退避,不少人因为退得太急,脚下绊蒜,摔作一团,显得狼狈不堪。
看向杨过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与不可思议。
一些未曾经历过襄阳之战的新兵,见这青衫年轻人如此托大,自家王爷和众多同袍却畏之如虎,心中不免有些愤懑和疑惑。
有人低声嘀咕:“他娘的,不就是个南人小子吗?也就好看一些,也没三头六臂,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个鸟?”
话音未落,旁边立刻有老兵脸色煞白地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厉喝道:“住口!你想死吗?!那是杨过!襄阳城下万军之中生擒王爷的煞神!
你当他跟你开玩笑?老子亲眼见过他出手,那根本就不是人!是神仙!是魔鬼!你敢上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王爷自有主张,你给我老实待着!”
被老兵这么一吼,再看看周围同僚那心有余悸的模样,以及王爷对此人的客气态度,那些新兵纵然心中不服,也只能悻悻闭嘴,缩着脖子让开道路,只是目光依旧带着审视与一丝隐藏的敌意。
杨过对这一切恍若未闻,跟着忽必烈,畅通无阻地进入了那座最为高大、装饰也最为华丽的中军王帐。
帐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中间设着巨大的帅案,两侧摆放着矮几和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