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六年。”
吉良吉影的声音很沙哑,刺的安幸心痛。
他的面部隐入阴影中,只余一双眼睛,锁定着她。
安幸感觉自己像是被狼盯上的兔子。
屋内,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出温热的气息,空气都好像燃烧起来。
吉良吉影有这么高吗?安幸想,他这么压过来,连一丝光都难以渗透,她也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是一种极具攻击性和占有性的姿态。
安幸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温度越升越高,脑袋都好像要短路了。
“我想吃甜的粥。”
安幸的脑子选择背叛她的意志,在现面前的话题太难解答后,跳回了上一个话题。
吉良吉影深深地忘了她一眼,放开了按住安幸腿的手,重新坐直身体,回到阳光下。
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如同一个优雅的绅士。
“好,那我们就喝甜粥。”吉良吉影把安幸揽入怀里,这次她没有反抗,他给她一口一口地喂粥。
“真的不吃一口吗?”吉良吉影夹了一筷子醋海带,“换换口味,你的嘴不腻吗?”
“不腻。”安幸抬起头,头蹭的吉良吉影胸口痒痒的,“如果换口味的话,我想吃炸鸡。”
“黑椒柠檬肌肉丸子也可以,或者汉堡肉,牛排……也不想喝粥,想喝可乐,要冰镇的易拉罐装的那种。”
吉良吉影捏了捏她的脸,“不可以。”
结果再给她喂粥的时候,安幸就不张嘴了。
安幸的思路是:既然你主动问了我,我给出了回答,那你怎么还能拒绝我!不吃了!就不吃了!
吉良吉影:……
他想去网上搜一下怎么和叛逆的青春期病号交流的方法了。
一切不符合吉良吉影预期的事情都会让吉良吉影难受。他连厨房的调料瓶都会统一放正,衣服按照季节和颜色工整地叠好放进衣柜,不允许有一点过他掌控的事情。
但偏偏就有一个人成为了那个意外。
从他们同日出生的那天起,吉良吉影没有一天不企图把安幸变成他理想的模样,甚至可以说,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是驯服她。
但她永远飞奔在乎他掌控、出乎他意料的路上。
一退再退的永远是他。
吉良吉影现在想来,也许最后被驯服的,是他自己。这么多年过来,最后反而是他去适应一直在纲的安幸。
“等你病好了再吃。”吉良吉影再次妥协,又盛了最后一勺粥送到安幸嘴边,“来,喝了吧。”
安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吉良吉影拧着这一股气,说什么也不张嘴了。扭着离开吉良吉影怀里,把被子一盖继续睡觉。
吉良吉影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小块,看看手里剩的粥,自己喝掉了剩下的那一口。
用的就是刚才喂安幸的勺子。
仗着她看不见,用猎豹一样闪烁的目光盯着她,舔着她刚才含过的地方。
“过一个小时我再叫你吃药。”吉良吉影说。
安幸没理他,他也不在意,端着托盘去刷碗了。
只要人回来了就好,别的事,他都可以忍。
她没有家,没有依靠,除了他身边,她还能去哪里?
吉良吉影有充足的耐心,没有盼头的十六年他都可以等下去,自然也能在蛰伏下去。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从生活中的每个细节娇惯她,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何况这只是她生病闹一些小孩子脾气罢了。
吉良吉影好心情地把剩饭剩菜都吃掉了。
吉良吉广光是看着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是儿子,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很狼狈哎。哪儿有人吃对方剩饭还觉得能一点点掰回主动权的?
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啊!
吉良吉影吃完饭后查了查家里的来电记录,现有一个账号从几天前就开始持续的呼叫他家的座机。顺着杜王町的电话簿找下去,吉良吉影现是从一个姓东方的家里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