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他只是一个被临时掳来的、身份可疑的觋师,无职无权,甚至人身自由都掌握在对方手中。
好麻烦。
慕笙歌百无聊赖地想,心底那点因为见到熟悉灵魂而产生的波澜,很快被现实任务的繁琐和这具病弱身体带来的不适所取代。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一路相顾无言。
马车终于驶入宫门,缓缓停下。
慕笙歌刚想撑着有些软的身体起身,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颜阡墨再次不由分说地将他扛上了肩头。
慕笙歌:“……”
他默默地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呵斥咽了回去。
不要跟幼稚鬼计较。
慕笙歌自暴自弃地想,干脆放松了身体,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趴着,彻底放弃了挣扎。
颜阡墨似乎很满意他的识趣,扛着他,故意迈着有些颠簸的步子,一步三晃地走在铺着青石板的宫道上。
一下,又一下,颠得慕笙歌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慕笙歌被颜阡墨颠得头晕眼花,胃里更加不适,那点因为身体不适和屡次被冒犯而压下去的火气,终于忍不住窜上来一点点。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最终还是忍住了给这暴君一下的冲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默默告诉自己。
慕笙歌被安置在了一处距离颜阡墨寝宫不远的偏殿。
殿内陈设华丽,暖炉烧得旺旺的,一应物品俱全,甚至还有几个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的宫人伺候。
无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陛下亲自扛回来的人,哪怕只是个身份不明的觋师,也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在这座皇宫里,颜阡墨的意志就是唯一的法则,除非有人不想活了。
接下来的几日,慕笙歌便在这座偏殿里安顿了下来。
颜阡墨似乎真的很忙,忙着抄家,忙着清算,朝堂上一茬茬韭菜等着割,一颗颗脑袋等着分家。
自然没空来理会他这个暂时被遗忘在偏殿的“小玩意儿”。
看着自家宿主每日不是靠在软榻上看书,就是对着窗外飘雪呆,忍不住出声:【宿主,这个任务说不难也挺难,说难也很难啊。】
慕笙歌对此不置可否。
他暂时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觋师,除了从南湘巫山带来的那个小包裹里装着的些许金银细软,几乎一无所有。
但慕笙歌并不急于一时。
他让宫人寻来了许多杂书,有记录各地风土人情的杂谈,也有分析天下大势、王朝更迭的《风云录》。
慕笙歌靠在铺着柔软裘皮的软榻上,就着暖炉和窗外簌簌的落雪声,慢条斯理地翻阅着。
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王朝的症结所在,了解他那暴君阿墨面临的局面,总归是第一步。
至于下一步……
慕笙歌翻过一页书,墨色的瞳孔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幽深而平静。
总要等那个忙着砍人头的暴君,有空想起自己这只被圈养起来的小狐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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