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是蒋风行并不昏庸更不蠢笨,坏的是这人太过聪明和算计了,不论是阁臣还是萧弘辰他都要当作棋子。
“你的胆子是真的大。”萧弘辰有点动了真气。
蒋风行指着背后,“王爷,我的棺椁已经备好,只希望不连累我的家人,我小妹还没嫁人,所以……”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朝廷直接说呢?”
蒋风行愣了一下,他露出非常不可思议的眼神,“王爷,我并非没有上书奏过这件事啊。”
这个苏雪可以帮他作证,那封从司礼监找出来的奏章还留着。
“今上,”蒋风行也豁出去了,流着眼泪道,“今上宏图大业,视我等平民如刍狗,禁宫里的花园修了一个又一个,这被烧毁的村庄也一个又一个,”他咬着嘴唇,“要我把这些本应用在民生大业上的税收交去给内宫奢侈花用,还不如留在本地——”
苏雪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胡说什么!”
蒋风行红着眼抬头看苏雪,眼里却一点俱意都没有,“下官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天若不仁,下官觉得不如换个天。”
苏雪吸了口气,又是两个巴掌,“当着咱家的面敢对今上不敬,抓起来。”
这府衙里的人都是蒋风行手底下的,怎么可能听苏雪的话,直到萧弘辰开口,“抓起来。”
老吏刚还在牢里痛哭,过了一会,看到自家的巡抚也被关进来。
难道巡抚大人也是内线?
……
萧弘辰也没回大营,和苏雪就一起住在府衙中。
“苏公公刚刚饶过我兄长一命,蒋家没齿难忘。”蒋文月跪在苏雪跟前,给苏雪磕了头。
苏雪看看她,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蒋文月顶多比蒋风行谨慎一点,但胆子绝不会小。
“苏公公,这件事……”苏雪不心疼,自然有心疼的人,席路远问,“这事就没办法遮掩下去吗?”
“当着那么多人他有点想遮掩的意思吗!”苏雪气得脸通红,“他这么想换个天怎么不自己去当山匪啊!”
蒋文月捂着脸,“我哥哥平时不是这样的,苏公公你知道的。”
“我可不知道,”苏雪瞪了一眼她,他是不信蒋文月美乱出主意,“他那几样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死罪,你们家真是债多了不愁是不是?”
席路远看苏雪这边劝不动,就把目光转向萧弘辰。
“非常时刻,他会想出这种非常办法也算是急智了,”萧弘辰淡然道,他好像已经有办法了,“但是当众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们心里也应该也有数吧。”
蒋文月流着眼泪点头,“蒋家愿与长兄共进退。”
“那便这样吧,”萧弘辰对席路远挥了下手,示意他别再求情,“到时候山匪除绝,我会亲自带着他到京城受审,争取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明明苏雪想表达的是一样的意思,怎么大家都更信服萧弘辰的话呢。
苏雪不平衡起来,连萧弘辰都挨了他一记眼刀,反正没人把他当回事,那他就去欺负蒋风行去。
……
“苏公公,你在写什么啊?”蒋风行跪在牢房里,可怜巴巴地看着苏雪。
苏雪瞥他一眼,“自然是你的罪状。”
蒋风行垂下头,“苏公公,我知错了。”
“呵,咱家看你可没这个意思,”苏雪翻个白眼,心想蒋风行连这最后关头都要装得跟朵白莲花,“你那意思不是明摆着吗?”
在场的人谁能换个天,不就只有萧弘辰了嘛?
明知死罪,却要用这种话把萧弘辰拉下水,无非是要萧弘辰救他一命,而萧弘辰要是真冷心冷肺地不救,这种话传到萧景翰那萧弘辰也得不到好。
“你这心上到底长了多少个眼啊!”
蒋风行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苏雪,又摆出那副委屈样子,“都是下官的错。”
“闭嘴吧你,”苏雪心想要不是你给我送了不少好东西,我早就——
这人把自己都算计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