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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二 巴黎遗梦(第3页)

半刻钟之後他们离开餐馆,郑昆玉替祁白露拿围巾,走出门,他们还能听到热情活泼的探戈舞曲。一直转过街角,灯光变得黯淡,人变得稀少,郑昆玉勾住祁白露的腰,在漆黑的阴影中低头吻住了他。

郑昆玉吻得又急又快,祁白露靠着墙壁被迫仰头,他的回应缓慢而迟钝,郑昆玉便不耐烦地扣住他的下巴,吻得更具侵略性。郑昆玉喝了不少酒,手渐渐地在他身上摸索,如果不是冬天穿的衣服多,祁白露真怕他在这儿发疯。

他们吻了很久了,忽然听到餐厅传来的掌声和欢呼声,就好像这狂热的掌声是为他们的。郑昆玉吸着气将脸埋在祁白露的颈侧,嗅他身上的味道,将他往怀中揉,祁白露不得不揽住郑昆玉的肩膀,半张脸埋在他的大衣上,平复自己的呼吸。

郑昆玉说,走吧。他们就走了出去。

那一晚郑昆玉挺混蛋的,回去没开灯就将他按在旁边墙上,祁白露被干到一半喊热,郑昆玉这才摘下他的围巾,又拽掉他的其他衣服。好不容易结束了去浴室洗澡,郑昆玉又在浴缸里逮着他不放。

结束之後,两个人塞在浴缸里,郑昆玉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去够扔在地上的大衣,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祁白露枕着他的一只胳膊擡头看,郑昆玉把烟点燃,竟然真的就这麽抽起来,表情还挺平静。

他是真的喝多了,祁白露把烟从郑昆玉嘴边抢走,出去扔掉,等他回来,郑昆玉在浴缸里睡着了。祁白露犹豫片刻,蹲下来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但郑昆玉没有反应,祁白露就趴在浴缸边缘端详这张脸。

无疑他是英俊的,睡着的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微蹙的眉头带了点疲惫感,眼角有时光刻下的皱纹。祁白露忽然不怕他了,虽然只是暂时的。这个人也会变老,也会死,总有一天他会有心无力,再也无法奈何自己。

祁白露正想要离开,郑昆玉睁开了眼睛,一偏头就看到祁白露盯着自己,郑昆玉的声音还有一点醉意,瞅着祁白露道:“为什麽这样看我?”

“想知道你会不会下地狱。”

郑昆玉反应了一会儿才伸手拽他,用力将祁白露拽进浴缸中,抱他坐在自己大腿上,祁白露身上刚换的睡衣算是完了,郑昆玉一边将手探进他湿透的睡衣,一边啃他的耳朵,直到祁白露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郑昆玉道:“现在我们知道了。”

到头来又是一丝不挂,天知道他们最後是怎麽滚到地板上的,残留了一点酒液的红酒瓶被绊得丁零一声。壁炉的火光中,祁白露合着腿躺在地板上,身上还有纵情之後的韵致,郑昆玉将他摊平之後压上来,祁白露以为他还要拿刚才的酒瓶作弄自己,含含糊糊说:“不要……”

但这一次插进来的不是冰凉的瓶口,郑昆玉每次都是退出一点,又粗暴地干进去,不给祁白露留一丝喘息的机会。祁白露迷糊着,觉得自己就像是半瓶子水,在郑昆玉手里东倒西歪,他被晃动得晕了。

火光烘在身上惬意又温暖,祁白露想到童话里的姜饼小人,被烘烤得慢慢成形。他抓着郑昆玉的手臂,嘴唇去蹭郑昆玉的下巴,因为郑昆玉一直不让他射,他委屈得要疯了。郑昆玉的眼睛藏在背光的阴影中,用手去揉祁白露的脸颊,看他因为自己的每一次抽送而颤抖,然後深深地顶进去,深深地吻他。

可能真的要死了,祁白露的手放在郑昆玉的背肌上,觉得他灼热的唇能将自己融化。明天他们就要离开巴黎,时间就像一瓶开了封的红酒,总有倒完的一天,最後剩下的一点一滴,一点一滴,迟早会等到它们从倾斜的瓶口滑落,掉进命运的杯中。

事情在祁白露最意想不到的一瞬发生,他没有一点儿预感,郑昆玉将嘴唇从祁白露的唇上移开,可能只停顿了一秒钟,低声说:“我爱你。”

这一定是醉话。

一定。

祁白露一动不动地等着,酒气笼罩下来,郑昆玉垂着眼皮,很快重新吻住他。郑昆玉的动作仍是变本加厉的粗鲁,将祁白露操得无处可躲,不理智也不清醒,跟“爱”这个字不沾边。他只有喝醉了才会说这样的话,何况还是假话。

假话丶假话丶假话,一定是假话,祁白露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如果他信了,那他就是天字一号的傻子。

第二天祁白露醒了,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郑昆玉早就拾掇得衣冠楚楚,对着穿衣镜打领带,他们上午还要去一个画展,郑昆玉的一个朋友给了他邀请函。阳光照在狼藉的床单和被子上,祁白露忽然道:“你还记得昨晚自己说了什麽吗?”

“我说了什麽?”郑昆玉一副不感兴趣的语气。

“没什麽。”

郑昆玉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转身漫不经心道:“总不可能是我爱你吧?”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说“我爱你”。

祁白露笑了一会儿之後便紧抿住嘴唇,郑昆玉看他一眼,祁白露又忍不住笑,笑得几乎掉下眼泪。

六点整的挂钟响了一声,惊醒了靠在窗边的祁白露,思绪就像扑着翅膀的鸽子,从回忆深处飞回来。祁白露回到现实,回到房间,他回头看那副奥菲莉亚之死的油画。

那一天,他在画展上逛累了坐下休息,郑昆玉站在不远处跟一个法国女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郑昆玉握着钢笔低头写字,当时他瞧着窗外,还在想郑昆玉到底在写什麽。

窗外即将是夏天,每一片记忆的雪花落地即消融。祁白露仿佛看到死者的阴影沿着河流淌下来,那条岸边长满了花的绿色的河,河水流出画框,浸湿他的双足,祁白露将白布重新盖在了画上。

他还记得郑昆玉说话的语调。

原来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比如做下无法被原谅的恶行,比如跟爱人永远分开,被爱人永远遗忘。

可祁白露还是没想明白为什麽是五年後。

他怔怔地望着那张“生日快乐”。

直到身後传来钥匙开门声,阮秋季从玄关一路走过来,他换了鞋,放下蛋糕,径直走到祁白露身後,伸出两只胳膊从後面搂住祁白露。

也说,生日快乐。

时间回到巴黎的那年冬天,祁白露走开之後,郑昆玉又在画前站了一会儿。画上的奥菲莉亚并不像一些画家笔下塑造的那样双眼无神,反而满是挣扎的痛苦,她是清醒而坚决地踏进河流的,可能这也是为什麽刚才祁白露站在这里时,眼里流露出了动容。

郑昆玉找到了策展人,刚好画家的经纪人也在,他很快买下了这幅画,预备送给祁白露做今年的生日礼物。他填好了表格,寄送的日期,程文辉的地址和号码,收件人的名字,出于隐私保护,祁白露的快递一直由程文辉接收。

钢笔墨水在纸上晕开,策展人问他要不要写张明信片。

写完一行字之後,郑昆玉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祁白露,祁白露穿一件白色马海毛毛衣,大衣搭在椅背上,他托着下巴看窗外,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团。郑昆玉一直觉得祁白露其实还小,但他在蹙眉时,看起来又有不符合他年龄的忧郁。

他在看什麽,郑昆玉也看了眼窗外,外面只有一辆垃圾车和来来去去的行人。

郑昆玉将写好的明信片丢进垃圾桶,在策展人诧异的目光中,问她可以重新写一张吗。

这一次他写的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乐”的最後一笔出锋,几乎力透纸背。

画展一直到傍晚结束,走廊的灯光次第熄灭,最後只剩下一盏小小的灯,照亮两个在玻璃展柜旁边收拾东西的年轻女孩,其中一个抱着笔记本电脑整理今天的资料,在翻到其中一页时,一个停下来指着寄送日期的年份,问:“你觉得这是3还是8,看起来更像是8。”

她们讨论了一会儿,一致认为这个有些模糊的数字看起来就是8,于是女孩敲下了键盘。

巴黎街道上的雪都融化了,穿着绿色制服的清洁工从垃圾车上下来,戴着手套将画展门口的垃圾桶清理干净,两个女孩锁了门从他身旁离开,他正要关上垃圾车的後门,看到地上还掉了一张卡片,于是弯身把它从残雪中捡起来。

上面写的是一行中文,字迹被雪水变得有些模糊,他当然看不懂,摇摇头,随手丢进垃圾车里,把另一边的门也关上,明信片躺在果皮丶旧报纸丶空啤酒罐上,最终被关进一片彻底的黑暗中。

没有人知道,那行字写的是:

在巴黎的最後一夜,我对你说的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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