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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光皎皎红绳沉沉(第1页)

内蒙古准噶尔旗的风沙,日复一日地刮过荒原,也刮过陈武桢日益清醒的内心。自从那次送出u盘、收到木萧萧系着“奶奶编的”红绳的“回礼”后,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如同戈壁滩上顽固的骆驼刺,深深扎进了陈武桢的心里。他精心策划的“情感训练场”,在木萧萧那双冷静的眼睛和那根带着亲情温度的红绳面前,显得如此虚伪和不堪。

道德门槛的触动:来自现实的警钟

陈武桢并非生活在真空里。在项目部简陋的食堂里,在烟雾缭绕的工棚里,他听过太多关于“工程人”在异乡的“风流韵事”。

同事老张:家在南方,老婆孩子热炕头,却在项目上跟当地一个开小卖部的寡妇打得火热,逢年过节都不回家,工资也寄回去得少。工友们私下议论,带着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分包老板李总:出手阔绰,在旗里租了套房子,养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生活助理”,美其名曰“照顾起居”。大家心照不宣,酒桌上调侃他“艳福不浅”。

技术员小王:刚毕业没多久,就和监理单位一个文员小姑娘不清不楚,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小姑娘辞职走人,小王也被领导训斥。

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像一面面镜子,映照出人性在孤寂环境下的脆弱和丑陋。陈武桢听着,心里既鄙夷又警醒。他骨子里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父母朴素的为人处世之道,都让他对“玩弄感情”、“始乱终弃”的行为深恶痛绝。他渴望真挚的感情,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不想成为自己鄙视的那种人。

“拿下”的自信与道德的悬崖

陈武桢清楚地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沿着“训练计划”走下去,是有很大可能“拿下”木萧萧的。

自信的来源:他了解自己的优势。在木萧萧这种干练、独立、甚至带点距离感的女孩面前,他那种刻意练习出来的外向、幽默、带着点“贫嘴”的自信,反而比在柳晴雯面前那种卑微怯懦更有吸引力。他能感受到木萧萧对他并不反感,甚至可能有一丝欣赏(对他办事能力、谈吐)和淡淡的好感(对他持续的、略带笨拙的“示好”)。加上那对系着红绳的u盘带来的微妙联结和持续暗示,只要他再加把劲,制造点浪漫(虽然戈壁滩条件艰苦),或者更直白地表达好感,关系更进一步并非难事。

悬崖边的抉择:然而,正是这种“自信”,让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惧。他站在了道德的悬崖边上。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木萧萧的“好感”,远不及对柳晴雯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他接近她,最初的动机是功利的“训练”,是为了提升自己追求柳晴雯的“能力”。即使现在对她有了些欣赏和依赖,但内心深处,从未将她视为真正的归宿。如果他利用对方的信任和可能萌生的好感,展一段关系,然后在离开内蒙时,或者当柳晴雯那边出现一丝可能时,就抽身离去……这无异于一种情感欺诈,一种赤裸裸的玩弄。他无法想象,当木萧萧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穿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失望和鄙夷?他更无法面对,自己将变成一个怎样卑劣的人?

“奶奶编的”红绳:压垮“训练”的最后一根稻草

木萧萧那句“绳是老家奶奶编的”,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陈武桢心中那扇沉重的道德之门。那根小小的红绳,不再仅仅是一个防止丢失的绳结,它承载着一位远方老人的慈爱和祝福,承载着家乡的温暖和亲情的重量。它像一束纯净的光,照亮了他“训练计划”的阴暗角落——他竟然把一位老人饱含心意的手工,当成了自己情感游戏的道具!他竟然试图利用这份带着亲情温度的联结,去进行一场自私的“演习”!

这种认知带来的羞耻感和负罪感,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良心。他觉得自己玷污了那份纯粹的情感,也亵渎了木萧萧可能的真诚(即使她目前反应平淡)。他无法再继续这场带着欺骗性质的“训练”了。

终止计划:回归内心的月光

陈武桢做出了决定——终止“情感训练计划”。

他不再刻意寻找话题与木萧萧聊天。qq上的联系,仅限于必要的工作沟通,语气也恢复了最初的简洁和正式,不再使用“萧萧”这个亲昵的称呼,而是重新用回“木工”或“木内勤”。他不再主动提起那对红绳u盘,即使看到木萧萧使用,也装作视而不见。他收起了那份刻意的外向和“贫嘴”,在木萧萧面前,恢复了本来的、带着点距离感的礼貌和沉稳。

木萧萧似乎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依旧是那副冷静、干练的样子,对陈武桢的疏离没有任何表示,工作对接依旧高效利落。两人之间那种因称呼和u盘而建立的微妙氛围,像戈壁滩上的晨雾,在阳光下悄然消散。

情感的回归:思念的纯粹与永恒

当刻意制造的“进展”和虚假的“满足感”褪去,陈武桢的心,反而像被风沙打磨过的戈壁石,露出了最坚硬也最真实的质地——对柳晴雯的思念,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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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试图用木萧萧的“温暖”去覆盖柳晴雯的“月光”。他坦然接受这份思念带来的痛苦和卑微。他清晰地认识到,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平等和对等。

不公平:他视柳晴雯为唯一,为她魂牵梦萦,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和道德的拷问;而柳晴雯,可能早已将他遗忘在记忆的角落,甚至可能正在享受新的恋情。他付出全部,对方可能一无所知。这就是不公平。

不平等:他在柳晴雯面前,永远带着仰望的姿态,觉得自己不够好,不配得;而在木萧萧或其他异性面前,他却能展现出自信甚至魅力。这种心理地位的悬殊,就是不平等。

不对等:他对柳晴雯的情感投入,如山如海,深沉厚重;而对方给予的回应(过去是冰冷的拒绝,现在是彻底的沉默),如同涓涓细流,甚至早已干涸。这就是不对等。

然而,陈武桢选择了接受这种不公平、不平等、不对等。他不再试图通过“训练”去改变什么,去追求所谓的“驾驭能力”。他选择忠于自己的内心。他选择继续爱着那个远方的、可能永远不会爱他的柳晴雯。这份爱,不再掺杂任何功利的目的,不再寻求任何现实的替代。它变得纯粹——纯粹到只剩下思念本身,纯粹到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和卑微。

戈壁滩的夜晚,陈武桢依旧会拿出手机,点开柳晴雯那个灰暗的头像,一遍遍翻看她早已停止更新的空间。他不再幻想送消息,不再期待回复。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些褪色的照片和文字,任由思念的潮水将自己淹没。那份思念,比准噶尔旗到任何地方的距离都要漫长,比戈壁滩的风沙更加执着。它像一轮永恒的明月,高悬在他内心的旷野之上,清冷、孤寂,却散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放弃了在现实中寻找温暖的慰藉,选择在月光的清辉里,独自守护那份最纯粹、也最无望的爱恋。这,是他为自己划下的道德底线,也是他对那份刻骨铭心的青春情事,最后的、也是最深的祭奠。

戈壁滩的尾声:仓促的告别与永恒的月光

内蒙古准噶尔旗的天空,灰蒙蒙的,风沙依旧。陈武桢正埋头在工地的图纸堆里,手机突然响起。是项目经理打来的,语气急促:“小陈!赶紧收拾东西!公司检查组的车下午返程回齐阳,临时决定带你一起走!手续后面补!动作快点!”

陈武桢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僵。回齐阳?这么突然?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戈壁滩的这几个月,虽然艰苦孤寂,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节奏,习惯了那对系着红绳的u盘带来的微妙联结,习惯了偶尔在qq上调侃一声“萧萧”。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就要离开了?

“好……好的!我马上收拾!”他压下心头的惊愕,应了下来。没有时间多想,他像被卷入了一股急流,机械地冲回招待所,胡乱地将衣物、洗漱用品塞进行李箱。目光扫过桌上那个系着红绳的蓝白条纹u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抓起来,塞进了上衣口袋。金属滑盖的冰凉触感贴着胸口,那根小小的红绳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没有告别仪式,没有散伙饭。他像一件被临时打包的行李,被塞进了公司检查组的越野车后座。引擎轰鸣,车轮碾过沙石路,卷起滚滚烟尘。熟悉的工地、彩钢板房、远处连绵的荒山,在车窗外飞倒退,渐渐模糊成一片灰黄的背景。

直到车辆驶上高公路,将准噶尔旗彻底抛在身后,陈武桢才从那种被驱赶的麻木中缓过神来。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单调而荒凉的景色,一种复杂的情绪才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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