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在两人间划开一道无形的界限。
萧逸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抱住了头。
楚辞青晃了一下,宋天粼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我们回去。”他低声说,不再看失魂落魄的萧逸景,抱着怀里滚烫又柔软的身体,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大步离开宴会厅。
回到房间,宋天粼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指尖刚拂开她汗湿的额发,她便睁开迷蒙的眼,手臂如水草般缠绕上他的脖颈,微微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别走……”她咕哝着,温热的呼吸带着酒香,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宋天粼身体一僵,柔声安抚:“我不走,只是去给你倒点水。”
“不要水……”她半睁着眼,眼神迷离,带着醉后的慵懒,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我要你……”
如同按下暂停键,宋天粼骤然停顿,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紧紧锁住她迷蒙的脸,喉结一滚、一顿:“辞青,你醉了。”
“我没醉……”
楚辞青红唇微噘,用力睁了睁眼,那眼神像是在瞪他,却很快又柔和下来。
她的食指点过他的眉梢眼角,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最后停留在他的薄唇上,轻轻按了按丰润的唇珠,呢喃道:"我知道你是"
她双臂搂着他的脖颈,说话间又将他拉近了些。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没喝多少酒,此刻却被她的酒气浸透,连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质香都变得厚重、温热。
柔软却滚烫的指尖点在脸上,烫得他素来清明的心智开始涣散。
直到一声"梭子蟹"清晰地传入耳中,他才猛地回过神,抓住她作乱的手,不可置信地问:"我是谁?"
哪冒出来的臭螃蟹?他怎么不知道?
她轻轻挣扎了下,见挣脱不开便也作罢,看着他痴痴地笑:"梭子蟹,你是梭子蟹嘻嘻"
宋天粼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威逼利诱,好半晌才弄明白这个绰号的由来。
偏偏没法跟个醉鬼计较,只能暂且认下这个绰号,然后——
狠狠地吻上那张诱人的红唇,叫她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楚辞青嘤咛一声,很快反客为主,主动张开唇瓣,舌尖大胆地探入,勾缠着他的,像是在宣誓主权。
宋天粼呼吸一滞,随即更热烈地回应。手抚上腰侧,隔着衣料摩挲着柔软的曲线。
她轻叹一声,身体更紧地贴向他,手指插入他浓密黑发。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痕迹,仿佛要将窗前缠绵的身影也一并勾勒。暖意与冰凉无声角力,氤氲起一层极薄的水汽,将一切温柔地模糊。
两人越缠越紧,衣物在缠绵间零落于地,一件黑,一件白,交相缠错,难舍难分。
她仰着头,呼吸紊乱,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嵌入他结实的臂膀。酒精让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焰火轻灼。
情至浓时,他却越显迟疑,像是不得其门而入的朝圣者,又像是羞愧于自身生涩的学徒,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生怕惊扰了这场醉后的幻梦。
他的停顿让她有些不耐。
醉意朦胧中,她忽然想起两人的初遇,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声闷哼。
她抬起泛红的眼,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胸口,含糊地问:"你到底行不行?"
他呼吸一滞。
深邃的眼眸骤然暗沉,紧紧锁住她,声音危险而低沉,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楚辞青,你最好祈祷,我是真的行。”
她吃吃地笑起来,眼波流转间,忽然一个利落的翻身,凭借远超常人的核心力量和酒后的莽劲,将措手不及的男人压在身下。
从轻轻敲打到雨声滂沱,她引领,如海潮漫过沙洲。
氤氲的窗玻璃,模糊了内外,恍若两个交叠又分离的界。
他不知道,雨幕迷离间,是他被困于这水汽氤氲的方寸之地,还是这方寸之地本就是他渴望的囚笼。
当僵直的堤坝,溃于暖流固执的叩击,不疾不徐地融,无声无息地陷。
是饱满的浆果,融化在夏日的午后。
是紧闭的贝,被暖流撬开微隙,露出月华般的内里。
潮汐漫上寂静的沙滩,一遍遍重塑着古老的纹路。
每一寸被漫过的土地,都烙下滚烫的印记。
而后,她听见天际线处,闷雷滚过,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雨线如织,心跳如鼓。
于迷乱的波心,在失重的浮沉中,感觉航向正被温柔的暴力悄然修正。
终于,风眼掠过。
他在灭顶的湍流里找回呼吸,掌心徒劳地攥起,仰望那坠落的星子,在眼里绽开小小的、灼人的银河。
“慢…慢点…”
声音嘶哑,如桨折断。
她俯身,如吟如叹:“赛车……哪有减速的道理?”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