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信守承诺,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乘客安全送达目的地。
纪铖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口,手停在了半空中,犹豫要先敲门还是直接输密码。
他理不直气也不壮地给自己壮胆,“回自己家应该不用提前说吧,况且上次都告诉她会搬进来了。”
虽然她更想让乔清禾搬进来。
纪铖的指尖都触碰到电子密码锁的控制面板了,又猛地收回来。
算了。
他可不想做THEST(捉奸侦探)。
“咚咚咚——”
纪铖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回应,正合他意,径直输入密码走了进去。
大平层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得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他找遍了公寓的每一个房间,都不见林予舒的踪影。
这么晚了她还不回来?
还是…
纪铖看着主卧收拾好的行李箱发呆。
看来,她还是要搬走了。
*
乔清禾扶着林予舒的胳膊,眼神关切,“予舒,我送你上去吧。”
林予舒抽回自己的手臂,“不用了。我最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清楚自己的想法,拜托学长先不要联系我了。”
她刚和乔清禾在车里回忆起不少他们在美国读书时的事情,再加上今晚喝了不少红酒,意识混混沌沌,手指也不听使唤,输错了好几次密码。
密码被连续输错三次,智能门锁开始响起一阵报错的机械音,警告她如果再输错一次将会直接报警。
“连门也欺负我。”
林予舒刚想踹一脚讨厌的门出气,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还知道回来?”
纪铖不带感情色彩地看她一眼,没有任何留恋,转身去了卫生间擦头发。
以为今晚林予舒不会回来了,纪铖刚洗了澡,头发还在滴水。
门的主人简直比门讨厌一百倍。
纪铖一边走一边讥讽,“密码没改也记不住。难道你现在要记的纪念日很多吗?六个数字对林医生的脑容量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才对。”
听不到背后的人据理力争地反驳,纪铖察觉不对劲,慌张地回头看。
林予舒还站在原地没进门,眼角泛红,一点也不像前日里嚣张气盛的醉猫,反倒像是只委屈巴巴的兔子。
纪铖立即折返回去,语调柔软,“怎么了?”
都怪他忘了两个人已分手多年了,说话做事也应该注意分寸。
“抱歉,是我不好…”
话音未落,林予舒就满腹委屈地扑到他怀中,呜咽着问他:“你当初为什么想从密歇根大道桥上跳下来。”
没预料到她会提起以前随口说的一句话,纪铖猛然怔住,“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酒精催使回忆变得鲜明,也放大了数不尽的委屈。
林予舒在他怀里小声抽泣,默默重复着,“为什么?”
纪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用手抚摸她的后脑,“都过去了。遇见你之后,我就不想死了。”
*
刚在车里,林予舒问乔清禾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既然你喜欢我这么久,为什么不表白?”
也就是,为什么愿意在我身边默默喜欢我这么多年?
乔清禾故作轻松地说:“你还记得以前在芝加哥我带你去了密歇根大道桥吗?”
“嗯,应该是我刚去美国没多久吧。”
在美国,没有汽车寸步难行。林予舒不舍得买车,经常蹭乔清禾的车出行。
“那个时候我很想扮演好一个热心学长的角色,主动提出要带你玩遍芝加哥。没想到你不想去大名鼎鼎的thebean,而是要去某个特定的街区、篮球场、涂鸦墙。”
“有一次你终于提出想去密歇根大道桥,我心生窃喜,想和你炫耀这是我父亲亲自设计的桥,但是没想到…”
乔清禾看着林予舒的眼睛说:“我看到你泪流满面地站在桥上哭。”
想念就是这么毫无规律地袭来,林予舒的情绪瞬间低落,代入当时的自己。
乔清禾自嘲,“那时,再迟钝的人应该都能发现你心里藏着人吧。”
林予舒:“学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