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举又与姜沙对视了一眼。
不知为何,虽然眼下他们这边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但却已经开始有些期待陶鸿悦所说的那一幕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烈则始终沉沉凝视着陶鸿悦。
目光里似乎有笑意,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颇有些怀念的缱绻。
陶鸿悦刚发表完一通豪言壮语,转过头来对上秦烈的视线,还想继续发表点儿关于封建迷信要不得的话语便卡在了喉头。
秦烈看他的目光好像囊括了太多太多,重得有些令人难以承受。
却又很轻很轻,像是浮在他心尖上的一片云,随时都会落下润泽的雨。
陶鸿悦忍不住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怎,怎麽啦”
秦烈没回答,反倒是问:“如今山体也已经开挖了,最终,总归是要把它造成一座冲上云霄的飞船,那货运飞舟名叫大肚能容号,鸿悦可想好了这艘真正的巨型飞船,改叫什麽名字”
这个问题,陶鸿悦其实之前也想过——这麽跨时代的産物,总该有个超级厉害丶响亮丶朗朗上口,一听起来就很牛逼轰轰的名字吧
比如什麽超级无敌厉害大山号之类的……
算,算了,他这个起名废,还是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等开会的时候交给常文举丶吕海文他们这些文绉绉的家夥吧!
自己来取名,是属实有些糟蹋了!
然而此刻,对上秦烈深邃又温柔的双眼,一个名字却不知为何油然而生,像是天赐的感应一般,倏然炸开在陶鸿悦的脑中。
——就是它了,就该是这个名字,从始至终,就应当是它!
陶鸿悦唇缝微啓,“烈阳号。”
秦烈目光轻轻一闪,“烈阳号”
“嗯……如旭日升,如破晓光,如烈阳灿,其辉芒芒……”
不知怎麽,陶鸿悦突然就想起了那把奇剑上的“烈”字。他眸光一闪,像是在瞬间顿悟了什麽!
然而那一丝灵感却又很快溜走,徒留下一片茫茫然来。
秦烈的唇角也跟着弯起一抹笑意,却并未说其他什麽,只是道:“好,烈阳号,我喜欢这个名字……”
或许是谨记着陶鸿悦不许借职务之便谈恋爱的要求,秦烈并没有做任何亲昵的动作。
可不知为何,陶鸿悦还是感觉自己的脸悄悄红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道:“咳咳,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大气丶寓意也不错,并不是和你有什麽关系,也不是非要用你名字里的那个‘烈’字。”
“这我当然明白,还不至于为此自作多情。”秦烈轻笑一声,“不过鸿悦特意为我解释,反倒让我心中十分受用……多谢鸿悦的偏爱了。”
陶鸿悦:“……”啊啊怎麽感觉禁止这家夥在做出行为之後,他的言语有点更令人扛不住了
常文举:“……”似乎发现了自己单身三十年的原因和秘密,原来看似冷酷淡漠,平日里连话都不怎麽说的秦总,竟然在陶老板面前是这种画风吗
姜沙:“……”可恶,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不过这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在衆人心上留痕太久,此时一切刚刚起头,公司里各处都忙碌异常,很快,大家便又都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之中。
紧张又忙碌的一日悄然过去,陶鸿悦醒来时,天光已重新大亮,而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麽时候睡着的了。
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陶鸿悦意识回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睡到了床上,今日便是奠基仪式了,他还给柳长珏准备了好大一份惊喜呢,真想看看他到时候的表情啊!
想到这儿,陶鸿悦就忍不住感到了一股愉悦,翻身便打算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腰间竟然还揽着一只手!
这只手的主人自然不做他想,可,可是,秦烈是什麽时候跟他睡到一起来的这家夥不是从来都不睡觉,向来都是整晚打坐修炼的吗
似乎是感应到陶鸿悦的想法,秦烈此时也恰好睁开了眼,但眼底赫然是一片清明之色。
“怎麽了”秦烈看向陶鸿悦,“阿悦可是觉得如此不妥,令你不适了”
“那,那倒没有。”陶鸿悦赶紧否认,“只是,只是有点儿不习惯……毕,毕竟平日里咱们都不这样……”
秦烈轻轻叹了口气,“鸿悦说工作时不可借职务之便谈恋爱,我以为的确如此,便也都细心遵守了。可鸿悦忙起来便没有个结束的时候,若是连睡觉之时也不允许我亲近一二分的话……”
陶鸿悦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也开始有点儿埋怨起自己了……明明说好了不要内卷,要好好落实上五休二的双休制度,结果怎麽搞到男朋友连想谈个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他该不会想分手吧!
虽然这恋爱还没谈出什麽滋味儿来,可不知为何,一想到秦烈有可能因此要和自己提出分手,陶鸿悦的心便忍不住皱巴成一团,已经未经主人允许,就擅自委屈悲伤了起来。
然後他就听见秦烈又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那我便只有,继续在旁悄悄等着了。”
反正,他很擅长忍耐,更擅长等待,这也曾经是他做过最久最久的事情……
“阿,阿烈……”陶鸿悦声音染上了一丝喑哑,“对,对不起,我……我实在是……是我不好,我不称职……”
陶鸿悦吸了吸鼻子,“我以前还嘲笑那些跟自己本命剑谈恋爱的剑修,结,结果,我怎麽好像连他们都还不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