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轩轩。
为了让他看到,他的妈咪也为他盛装而来,为他骄傲。
“妈咪好漂亮!”当echo走出卧室,宇轩立刻扑过来,小嘴巴张成了o型,大眼睛里满是惊叹,“像……像公主!”
echo被儿子纯真的赞美逗笑,心里暖洋洋的:“谢谢宝贝王子!走吧,我们的小王子要去征服他的舞台啦!”
她牵起宇轩的小手,安妮塔也笑着跟在一旁帮忙拿东西。走出公寓大门,巴黎下午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身上。
“彩虹桥”幼儿园小小的礼堂里,此刻充满了欢乐的喧闹声。五颜六色的气球点缀着舞台,稚拙可爱的布景画描绘着玫瑰园和星星。台下坐满了盛装出席的家长,空气中弥漫着孩子们兴奋的叽叽喳喳和各种语言的交谈声。
echo牵着宇轩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她本身气质出众,香槟色的裙装在人群中显得优雅而不张扬。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边那个穿着宝蓝色王子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哇!宇轩今天太帅了!”宇轩的班主任玛侬女士迎了上来,她是个热情洋溢的法国女人,“echo女士,您今天真美!宇轩一直念叨您一定会来!”
“妈咪答应了的!”宇轩挺起小胸脯,大声宣布,小脸上满是骄傲和期待。
“当然,妈咪说到做到。”echo笑着对玛侬女士点头致意,目光温柔地落在儿子身上。
“宇轩!”几个扮演小狐狸、玫瑰和星星的小朋友也围了过来,好奇又羡慕地看着宇轩华丽的装扮。宇轩立刻被小伙伴们簇拥着,小脸兴奋得红,叽叽喳喳地交流起来。
echo在家长区找了个稍靠后的位置坐下。刚坐下,旁边一位妆容精致、穿着考究的法国太太就友好地探过身来,带着好奇的笑意:“bonjour!您是宇轩的妈妈?他真是个可爱又精神的小绅士!我是露易丝的妈咪,她扮演玫瑰花。”
“bonjour!”echo礼貌地微笑回应,心中却本能地升起一丝警惕。她现在是echo,一个独身带着孩子在巴黎打拼的设计师。过多的社交和关注,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风险。“是的,我是echo,宇轩的妈咪。露易丝一定也很棒。”
“谢谢!宇轩的爸爸今天没来吗?这么重要的时刻。”露易丝妈妈好奇地张望了一下。
echo的心微微一紧,脸上的笑容不变,声音平静自然:“他……工作很忙,不在巴黎。”她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追问的细节。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露易丝妈妈略带同情地说道,随即又热情起来,“不过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孩子们都很期待爸爸妈妈看到他们的表演呢!”
“是啊。”echo的目光已经牢牢锁定了后台入口处那个小小的、穿着宝蓝色丝绒外套的身影,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她只想安静地、专注地等待她的“小王子”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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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礼堂入口处光线一暗,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沈翊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显得温文尔雅又不会过于正式。他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越过人群,落在了echo身上,朝她微微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echo有些意外,但随即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沈翊一定是特意赶来的。他总是这样,在她和宇轩人生的重要节点,默默守护在一旁。
沈翊没有走过来打扰,只是在echo斜后方隔了几排的一个空位坐下。他拿出手机,似乎在随意浏览着什么,但echo知道,他是为了记录下宇轩的表演时刻。
灯光暗下,背景音乐轻柔响起。
小小的舞台亮了起来。
话剧开始了。故事是简化版的《小王子》,充满了童真和简单的哲理。
宇轩扮演的小王子终于登场了!
聚光灯打在他小小的身影上。他戴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王冠,穿着那身宝蓝色丝绒王子服,手里拿着一朵道具玫瑰。小脸上的表情认真极了,带着一种属于孩童的、纯净无垢的庄严。
“bonjour!”清脆稚嫩的童音在礼堂里响起,带着一点努力控制的紧张,却又异常清晰,“jesuisepetitprcedupetitastéro?deb-!”(你好!我是来自b-小行星的小王子!)
台下响起善意的轻笑声和掌声。
echo瞬间捂住了嘴,眼眶毫无预兆地涌上一股滚烫的热流。她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挺直了背脊,努力地念着台词:
“aroseesttrèscapriciee…aisjedoisprendredee,parceec’estarose!”(我的玫瑰非常任性……但我必须照顾她,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c’estetepsetuasperdupourtaroseifaittarosesiiportante。”(正是你为你的玫瑰花费的时间,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他的法语台词还有些稚嫩,偶尔需要看一眼藏在道具星球后面的提词板,但他努力模仿着老师教导的语气和动作,那份专注和认真,散着一种纯粹的光芒。
他和扮演小狐狸的小朋友对话,笨拙又真诚地学着“驯养”的意义;他仰望星空,寻找着他的b-小行星,小脸上带着一丝梦幻的向往……
echo的视线完全模糊了。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滴落在她紧紧交握的手背上。五年了……
五年前,当她逃离那座吃人的魔窟时,腹中的宇轩是她黑暗中唯一的微光。五年来,从巴黎寒冷的街头到狭小的工作室,从宇轩第一声啼哭到蹒跚学步,从咿呀学语到如今能站在舞台上自信地扮演小王子……那些挣扎求生、彻夜难眠的艰辛,那些被雷诺阿夫人审视、在工坊里被刁难的巨大压力,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个闪闪光的小生命彻底治愈了。
他不是那个恶魔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