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室友扮演男主
门板轻轻合拢,为二人暂时隔出一小片空间,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窗外滴水残留的嗒嗒声。
鹿岑一把将还在捂着脸颊,眼眶红红楚楚可怜的“许肆”拽起来,按到床边坐下。他自己则站在这个“许肆”面前,双手抱胸,目光如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许肆”被看得浑身发毛,那两巴掌的馀威尚在,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悻悻然小声嘟囔:“。。。。。。看什麽看,没看过失足青年啊。。。。。。”
鹿岑不为所动,依旧沉默地盯着他。
空气凝固得能滴出水来。
就在这时,次卧的方向隐约传来安商白压低的声音,但挡不住他的震惊:“卧槽林也你干嘛呢?!羞死人了!”
说完这句话,次卧的门啪一下关上了。
安商白终于进次卧了。
鹿岑脱力般一屁股坐到了“许肆”旁边的床沿上,侧过身,双手紧张地放在自己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因为压抑而微微发颤,问出了一个在眼下情境里显得无比突兀的问题。
“TCP连接的三次握手具体过程是什麽?”
对方条件反射直接回答:“第一次客户端发送SYN同步序列号给服务器,第二次服务器收到後回复SYN-ACK确认,第三次客户端再回一个ACK确认,连接就建立了。”
“那。。。。。。TCP连接建立後,如果客户端突然崩溃,服务器端会收到什麽通知?”
“许肆”正揉着发痛的脸颊,准备继续抱怨或装可怜,直到迟钝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什麽问题後,他整个人不动了。
揉脸的动作停顿在半空。
“会,会收到FIN或者直接超时重传失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後几乎变成了嗫嚅。
答案一字不差。
鹿岑眼底的不确定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快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酸楚。
两人对视着。
下一秒,鹿岑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许肆。
那拥抱用力得几乎要将对方勒进自己的骨血里,许肆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的熟悉感涌了上来,盖过了所有的委屈。他立刻反手更用力地抱了回去,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鹿岑的颈窝,像个终于找到家的走失大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呜哇啊啊啊——兄弟!是我啊!是我!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吓死我了啊啊啊!!!”
两人抱在一起足足有好几分钟,才勉强平复下来。
许肆还在一下下地抽噎,鼻子眼睛通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手指攥着鹿岑背後的衣服,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鹿岑稍微退开一点距离,双手仍抓着许肆的肩膀,眼睛也是红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急切地问:“这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会,怎麽会在这里?还变成了。。。。。。他?”
他示意了一下对方现在这具属于男主的身体。
提到这个,许肆的委屈劲儿又上来了,嘴巴一瘪,眼泪汪汪:“还说呢!都怪你!”
“怪我?”鹿岑一愣。
“可不是嘛!”许肆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凶巴巴地控诉,“那天不是下特大暴雨嘛,你说你要复习懒得出宿舍,饿得快要升天了,求爹爹告奶奶让我去食堂给你带份黄焖鸡米饭回来。”
鹿岑的记忆被拉回期末复习的那几天,好像他确实让许肆给他带个饭来着。
“然後呢?”
“然後?!”许肆更激动了,“我特麽冒着雨冲到食堂,给你买好了饭,结果回来的路上,地上全是水,滑得要死!我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後脑勺哐当一下就磕路边那个大理石台阶上了!我当时眼前一黑,最後想的就是‘完了老子的黄焖鸡要喂狗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脑勺,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磕上石阶的钝痛。
“再一睁眼。”许肆越说越伤心,“就在一个宿舍楼下!周围全是怪物在嗷嗷叫!吓死爹了!然後。。。。。。然後我就发现我动不了!好像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能感觉到外面但控制不了这个身体!吓死我了呜呜呜,我还以为我下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