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是真的起了杀心。
极致的恐惧之下,鹿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要阻止许肆。
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行动。
他从後座扑上前,从後面紧紧抱住了许肆的腰,将滚烫的脸颊贴在许肆的後背上,脱口喊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喊别人的名字,我不该让别人靠近。。。。。。我只看着你,只想着你,好不好?”他语无伦次,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示弱和讨好的话语倾泻而出,只求能熄灭对方的杀意。
“求你。。。。。。停下。。。。。。别再回去了。。。。。。”
许肆将车停在了化工厂边缘的空地上。
车内只有鹿岑细微的啜泣声。
许肆静静地坐着,任由鹿岑抱着,感受着颈间温热的眼泪。
浅色的眼眸望着前方的化工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许久,他才擡起手,手指覆上了鹿岑环在他颈间的手臂。
鹿岑抱得更紧了,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再次冲向化工厂。
“记住你说的话。”许肆的手指微微用力,以一种掌控的姿态握住了鹿岑的手腕。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许肆单薄的衣衫。
车内被暧昧氛围充斥。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鹿岑未能完全平息的啜泣声,以及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许肆的手依旧冰冷,握着鹿岑手腕的力道不容挣脱,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透过车内後视镜,沉默地注视着後方蜷缩着将脸埋在他颈间颤抖的鹿岑。
温热的眼泪不断渗入他冰冷的皮肤,带来奇异的触感。
鹿岑感受到许肆躯体下蕴含的力量,巨大的差距下,他刚才的“求和”更像是一场献祭。
许肆似乎对他持续的颤抖和眼泪感到些许不解。
他松开了握住鹿岑手腕的手,转而用手指碰了碰鹿岑湿润的眼角,抹去一滴滚落的泪珠。
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更像是在研究某种未知的现象。
“不是你自己要证明的吗?”他打破了沉寂。
“为什麽哭?”
这个问题问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理直气壮,仿佛鹿岑此刻的崩溃和眼泪是多麽不可理喻的事情。
在他的逻辑里,鹿岑主动求和,承诺只看着他一个人,这难道不是应该感到满意愉悦的事情吗?为什麽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预期。
鹿岑擡起泪眼朦胧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後视镜里那双浅色眼眸。
跟一个可能失去了这部分感知的怪物,如何去解释眼泪的含义?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他只是更加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试图抑制住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眼泪,偏过头去不再看那双眼睛。
他的回避让许肆更加困惑。
指尖再次追了过来,扳过他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有些粗糙的指腹擦拭着他不断涌出的泪水,想要弄清楚这“水分”源源不断産生的根源。
“不准哭。”许肆的语气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烦躁。
·
身上好痛。
鹿岑的眼泪流得更凶,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许肆的眉头蹙得更紧,他无法理解为什麽命令无效。浅色的眼眸盯着鹿岑不断流泪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低下头,吻了上去。
嘴唇去住流泪的源泉,品尝咸涩液体的味道,用一种原始笨拙的方式,想要阻止这令他困惑不已的“故障”。
鹿岑承受着(自动打码),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两人相贴的唇间,味道苦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