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以火漆封缄,边角还微微烧焦一小块。
“这是极紧急的军情文书。”公子悠走近,他担心文书中是否会有对洛水不利的消息,拿过来就拆。
那两人全吓白了脸,“大胆!你们竟敢私拆官家文书,不要命了!”
“哼,你们两个自己快逃命去吧,还叫什麽?”雷海城擡脚放开了脚下那人。他并不是很清楚这异世的军事规矩,但想也想得到,军情文书被拆导致情报泄露,绝对是杀头的罪。这两个家夥只怕从此得潜藏起来以逃避军法追究,决计不敢去军营报告他们的行踪。
那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纵马朝岔路狼狈而逃,走的速度比来时快多了。
公子悠看着信,突然叫了起来,“天靖皇帝居然要御驾亲征与风陵大军作战。”
任何与冷玄有关的消息,雷海城都不会错过,忙凑过去看。对信上那些文字连猜带听公子悠解释,总算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风陵大军已连续攻克了天靖东边五座城池。天靖二十万精兵良将由澜王率领着在西线同西岐陷入苦战。朝中再无大将可带兵抵御风陵大军,冷玄便亲自披挂上阵,以激励东线将士军心。
文书中还附了冷玄部署的行军路线。他打算先将风陵大军诱退到云潼关处,同时天靖东南边境各城池军队由石塘关守将为首,汇合成另一队兵力从风陵大军後面包抄上去,截断风陵的粮草补给,将风陵大军两面夹攻围困在云潼关,借锁云山的天险一举歼灭敌军。
这封信,正是要送去给石塘关守将的。
只是,如此紧要的文书,却交由那两个脓包送递,实在叫雷海城怀疑起冷玄调兵遣将的眼光。还是说,天靖军中精锐尽赴西岐,只剩些酒囊饭袋供差遣?他耸了耸肩,不得其解。
旁边公子悠看完信,手都在轻抖。
“哥哥,这真是天助我洛水!”
“眼前看来,的确是。”
公子雪慢条斯理吃着干粮,眼皮都没擡。“截下此信,冷玄的计划就落空了一半。只有他那支军队在云潼关跟风陵大军对峙,没了东南军队的支持,胜算大打折扣。而且风陵国内粮草源源不断,没有後顾之忧。天靖两边同时开战,腹背受敌,粮草供应不足,冷玄跟风陵打不了持久战。这场仗,冷玄迟早要输,说不定会命丧疆场。而输了此役,天靖离亡国也不远了。”
他慢慢咽下最後一口,才正视满脸兴奋的公子悠,脸上没有半点欢喜。“天靖如亡,我洛水固然不用再对天靖俯首称臣,但势必将沦为风陵属国。呵,到那时,我这质子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哥哥,我绝不会再让你当质子的。”
公子悠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撕碎了文书,黑眸中满是狂热。“三大国交战,正是我们这些小国自立扩张的时候。哥哥,我洛水如果也出兵攻打天靖,不但可以摆脱奴役,还能借机开辟疆土,分一杯羹。”
雷海城在旁微微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公子悠只是不堪天靖奴役压榨才想让洛水脱离天靖控制,想不到公子悠的目标远不止此。
公子雪也似乎有些被公子悠的野心所震撼,凝眸重新审视起这九王弟。
公子悠望向雷海城,他始终没有放弃说服雷海城襄助洛水的念头。“海城,以你的身手,不该埋没民间。到洛水後,你跟我们回宫见我父王,到时一起发兵天靖。攻下天靖多少土地,我都让父王封入你的名下,当你的封邑──”
雷海城抱起双臂,用微笑阻住公子悠继续游说。
“悠,我重生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被人利用。我可以在你危难的时候帮你,救你,只因为我当你是朋友。”
公子悠默然,眼里忍不住闪过抹愧色,片刻後终於点点头,正色道:“海城,无论将来如何,你也永远是我的朋友。到洛水後,我一定要拿洛水最上等的美酒跟你喝一回。”
雷海城笑着拍了拍公子悠肩膀,“酒肯定有机会喝,不过我送你们到达後,马上要赶回云潼关。”
军情文书上,冷玄把对阵云潼关的日子定在十五天後。雷海城决定要在那一天前回到云潼关埋伏。
“冷玄是我的猎物,我可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呵呵。”
仿佛已经嗅到鲜血的味道,血液开始为之兴奋沸腾。他在日光下笑得恣意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