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海城掀开侧面窗帘,闻着灌进车厢里的冬日冰冷空气,半天收回目光,淡淡道:“那三人在後面。”
“要不要我去解决?”湛飞阳拿起长剑。
“不用,我想看他们究竟有何用心?”雷海城悠闲地靠在车厢背板上,把玩旋转着那柄黑黝黝的匕首。
没估错的话,後面那三个人从他们出城时就跟上了,多半是冷玄派来的,但既然当时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为什麽不在西城门就把他拦下来?
冷玄,又在耍什麽花招?
他冷冷笑,锋利的匕首在十指间盘旋自如,刃身雪亮,映出他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深沈寒酷和男性与生俱来的好胜……
几个小角色暂时不忙解决,就当给枯燥的长途跋涉做调剂好了。他倒很好奇,冷玄会布下什麽陷阱来对付他?
找个强大的对手来斗智斗力,才有意思。
雷海城觉得,自从他转行律师漂白双手後,心里蛰伏数年的嗜血猛兽,终於要在这异世,从沈睡中苏醒了……
将近中午,四人也不停下打尖,就在车上随便吃了些干粮清水,继续赶路。又驶出大半个时辰,沿途景致越来越荒凉,丘陵连绵,人烟稀少,官道渐到尽头,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江横呈眼前。
江面辽阔,有鸬鹚水鸟剪翅斜飞。芦苇荡绵延两岸,似无尽头。大风吹得水面涌起一个接一个浪尖,满天芦花飘扬如雪。
“渡过子元江,再走上半月,就可到达西岐东边国境。如果不从这里抄近路,绕道经天靖属国吴苏再入西岐,又得多上半个月行程。”
湛飞阳边解释,边取了长剑和随身细软,跟雷海城下了马车。略一张望,见前方有个摆渡亭,拴着条乌篷木船,便朝前走去。
呼延兄弟掉转缰绳,驾着空马车原路驶回。
“他们不跟你我回西岐?”雷海城有点意外。
湛飞阳笑道:“过了江,京城的势力会相对弱些,我们无需马车,到前边镇上买两匹马赶路比坐车快多了。”
雷海城点头,心想湛飞阳熟悉路途,听他安排应当没错。
回望身後,却见不到那跟踪的三人形迹。他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不妥,待要与湛飞阳商量,後者已经走到江边。
摆渡亭里两个艄夫正蹲着抽水烟闲聊,见湛飞阳抛下一块碎银,两个艄夫眼都直了,忙不叠解开系船的绳子,等湛雷两人上了船,吆喝着将船撑离岸。
两根竹篙此起彼落,木船片刻已到江心。江中无阻挡,波浪更大。船身被江浪拍打着左右摇晃。
雷海城盯着那两个分立船头船尾的艄夫,突然一拍身边湛飞阳肩膀,“喂,你有没有看出什麽不对?咦,你的脸怎麽青得像鬼?”
湛飞阳嘴唇蠕动两下,呕吐起来。
“你,你晕船?”雷海城一跳避开,看到湛飞阳虚弱地点了点头,雷海城几乎气昏,粗口都爆了出来。
“妈的!你不能坐船还走什麽水路?老子这次非给你害死不可!”
那两个艄夫,面对江上风浪,马步扎得文风不动。牙齿也很白,不像经常抽水烟的。
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