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容谢头脑一片空白,只有怦怦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很近的地方传来沈冰澌的低笑声。
“这样好。”他说。
两人在床上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升到天顶了。
“完蛋了……”容谢飞快地穿衣穿鞋,抓起梳子在铜镜前猛梳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我跟他们说了只睡半个时辰,现在都有一个多时辰了……”
“急什麽,”沈冰澌坐在床边,两条长腿随意地伸展着,手中握着容谢平时放在枕头下面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一抛一抛,“别忘了招他们进来是干什麽的。”
容谢动作微顿,又继续快速梳头:“我知道,只是他们才来,还没上手,我怕我一个没看住,他们捅出个篓子,不是更麻烦?”
“那就罚他们。”沈冰澌不以为意地说,“沈黑狗那一套,快速且有效。”
“……”容谢心想,以前你不是最烦沈大管家那一套吗,经常和他对着干,这叫什麽?屠龙者终成恶龙?
“你不忍心动手,我可以替你,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值得你付出这麽多心思,就像你说的,等你筑基了,还要不要他们两说。”沈冰澌一向清醒冷冽。
“……倒也不是付出多少心思,只是,我觉得没有教过他们怎样是对的,就罚他们,终究只能让他们害怕而已,害怕只会让人离心。”
沈冰澌微微凝神,似乎在思索容谢的话,他的目光落在挚友坐得笔直的後背上,看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乌发间转动,很快束起一个低马尾,再到前面去取了口中噙着的发带,整齐地束在发根处,每一个动作都那麽优雅完美。
“怎样?”容谢注意到沈冰澌正在铜镜里望着他,散下其馀头发後,问他。
“嗯。”沈冰澌点头,“很好。”
两人从卧房院子出来,往前面去。
两人并肩走着,沈冰澌没再提惩罚的事,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今天经过红香楼时,听到一对道侣交流经验……”沈冰澌闲聊着提及。
红香楼是宗门内专门为道侣设置的藏经阁,沈冰澌以前从不往那边走,就算抄近道时经过,他也会步履如飞,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他倒是跑到那里去听墙角了。
“人家说私房话,你偷听什麽……”容谢哭笑不得。
沈冰澌为了修炼是真的什麽都能干出来,也就是他所谓的“有志者丶事竟成”,这一点容谢十分佩服,但……就这件事,他也没法夸他。
“他们的经验正好与我的想法互相印证,我就听了两句。”沈冰澌正色道,“你可知道,双修最重要的是什麽?”
阳神不泄!容谢心中即答。
然而叫他说,他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容谢因为自己反应过快而脸热了。
沈冰澌却没注意容谢的反应,他洋洋得意地说下去:“双修最重要的是默契,老夫老妻间做得,露水情缘之间做不得。”
哦……是默契啊。容谢心想。
“其中关窍,就在一句话,你摸我来,我摸你,恰似左手摸右手。”沈冰澌说到这里有些兴奋了,提到修炼秘诀丶前辈心得他就会这样,完全沉浸在朝闻道丶夕死可矣的快|感中。
“什麽摸……”容谢说不出口,这口诀实在太粗俗了!想来人家小道侣的私房话也不会文绉绉的,所以,出错的人只有沈冰澌一个,他就不该听,听完了也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处分享。
“你看啊。”沈冰澌一把抓起容谢的手,“……”
後面他说什麽,容谢都没听见,全身的意识都集中在被他抓起的那只左手上,火热的触|感无限放大,竟比同床共枕还要刺|激几分。
缓了一下,容谢才回过神,沈冰澌的声音断断续续入耳:“这样就不会……这样就会……”
什麽这样,这样的?容谢努力想听明白沈冰澌在说什麽。
沈冰澌舒展手指,像是要松开手,下一刻,覆着薄茧的指肚清晰有力地蹭着容谢的掌心往下推,直到容谢蜷起的手指全部打开,粗硬的指节一点一点挤进柔软的指根缝隙,蹭着敏感的内侧插|进去,直到十指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容谢从来不知道,牵个手竟然还能刺激成这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交握的十指间升上来,从手臂内侧一直涨到腋下,这甚至比昨天晚上沈冰澌从背後抱住他的腰还要亲密,好像身体内部最为隐秘的部分契合在了一起。
他心中再次升起想要逃跑的冲动。
“唔。”容谢的脸颊火速地烧起来,从脖子一直烧到耳根,他睁着湿润的眼睛震惊地望着沈冰澌。
沈冰澌冲他笑了笑,说道:“这样会感觉奇怪吧?别说是你,我都感觉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