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找薛保山了,以他识海的混乱情况,免不了遭一顿骂,薛保山连声大喝“气煞我也”,叫沈冰澌自己滚去想办法,不要每次都来问,问了又不改,叫他上无上仙山他也不上,他自己作死,大罗金仙来了也没办法。
沈冰澌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薛保山不是无情道修士这件事上,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薛保山没有办法就事论事提出意见,只能发泄情绪,这些情绪对沈冰澌也没用,多留无益,他就撤出来了。
回到涣雪山庄,沈冰澌迫不及待跨进门槛,四处寻找容谢的踪影。
从三个小的那里得知容谢还没回来,沈冰澌才消停下来,就坐在前院的石桌前,等着容谢回来。
三个小的正在吃午饭,眼看着沈冰澌挤到石桌前,他们顿时一个激灵,手里的馍馍也不香了。
“你们吃。”沈冰澌注意到三个小的停下来看着他,十分体贴地说道。
“唔……唔。”三个小的像鸭子似的抻着脖子把馍馍咽下去,迅速结束战斗,洗碗的洗碗,清理桌面的清理桌面。
沈冰澌就坐在桌前等容谢,他发现,只要是知道等一会儿就能见到容谢,他的心情就非常好,眼中看到的风景也鲜明许多,平时都没注意到,院墙外面的枫树长得那麽高了,深红色的枫叶压在青碧色的瓦片上,有一种特殊的好看。
沈冰澌很少看那些文绉绉的书籍,不知道该用什麽词来形容此刻的感受,等会儿容谢回来了,他就要问问他。
……
这样等了许久,三个小的收拾完了厨房,去别处忙了,沈冰澌仍然坐在原地,几次伸手去摸传音玉佩,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容谢和人吃饭,可是这吃的也太久了吧?容谢要还什麽人情,需要耽误这麽长时间?
沈冰澌脑海里转过几个讨人厌的人选,木工铺老板,信件收发室杂役,还有那个总是笑得不怀好意的当铺老板……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麽东西撞在了门上。
能撞在涣雪山庄大门上的,不管是人是物,都是经过沈冰澌允许的,能穿过结界的,这一个,则是其中权限最高的一个。
沈冰澌立刻站起来,如一阵风般奔到门前,门开了一半,外面的人直挺挺地栽进来。
沈冰澌赶忙揽住那人,将他扶进门槛。
容谢身上带着一股甜甜的酒气,他的脸颊也晕红了,眼睛却很亮,炯炯有神地望着沈冰澌,单看面相,完全看不出是醉酒。
“回来了?怎麽还喝酒了?”沈冰澌皱眉,扶着容谢就往石桌边走。
容谢也乖乖跟着他走,笑道:“实在是没办法,就走路这件事,有点对不准。”
“……?”沈冰澌扬眉,看向他,听这说话流利的程度,不像是喝多了,可是听这内容,分明就是醉了。
容谢摸到石桌边缘,一屁股坐下去,上身挺得笔直,面朝外,一只胳膊肘在石桌边上,那姿态就像参加什麽重要的宴席,正等着主家讲话。
沈冰澌见他坐稳了,也不再护着他,坐到他旁边的石凳上去:“究竟是谁让你欠了这麽大个人情?还喝上了?”
“是元宝拍卖行的陆司理,你忘了?在花园里见过的。”容谢转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沈冰澌,“我整理了一份财産清单,都是你以前给我的东西,还有我攒下来的月钱,管理山庄的月钱,那总该是我的吧?”
“嗯?”沈冰澌还没反应上来他什麽意思,“当然是你的。”
“是了,按照外面的行情,我收这点月钱不多,其他的东西,我可没有白拿你的,你尽可以去密库数数,这一年你带回来的天材地宝,我也没有动,省得你说我拿你的东西出去卖。”
沈冰澌不由得有些好笑:“谁说你拿我东西出去卖了?你我本是一体,我的就是你的,密库里那些东西,你想用就用,想卖就卖,谁敢说你?”
容谢眉头一皱,脸上的笑模样也不见了:“就是你,你说让我拿你的宝贝出去拍个好价钱,买个大宅子,三千两,五千两……”
沈冰澌的脸色垮下来,他知道挚友的记忆一向出衆,却没想到他那天说的气话,被原封不动地背下来,此刻又拿出来念给他听。
“我不是……我那天气晕头了,说的都是胡话……”沈冰澌试图申辩。
容谢却红了眼眶:“冰澌,我好累,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了,这些年,多谢你,让我攒下现在的家底。”
沈冰澌愕然望着容谢,预感到什麽似的,猛地别开脸,压着嗓子飞快地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但这也是我应得的,我没有多拿你一文钱,我会拿这些钱去买自己的房子,置办自己的産业,挑选自己的家人,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些事,以前我都没做过,但我想试一试,完全……按照我的意愿来过活。”
“不是谁的管家,不是谁的挚友,只是我,是我容谢。”容谢想了想,“不对,容谢这个名字也不是我的,算了……再想一个好难,就先用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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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20,冰冰心碎日[爆哭][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