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哦一声,又不知道说什麽,今天她说的话已经够多,且并不动听。
她想了想问:“因为开着灯吗?”
郁则珩没回答,而是问:“为什麽会怕黑?”
乔殊侧躺着,抱紧被子,她困倦地打了个呵欠,云淡风轻道:“因为小时候被我大哥二哥哄骗关过地下室,一个晚上,太黑了。”
没有窗户,关掉电源,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被关的原因也很简单,她当时养在老爷子身边,金枝玉叶养着,大哥二哥看在眼里,同样还是孩子,每日被大人来回比较,心生怨恨,在一个夜里叫醒她,哄她去地下室玩。
地下室里放着一些藏酒及一些杂物。
她被关一整夜,当时太小,在黑暗里脑补出各种恐怖故事,她惊吓过度,被找到後生一场病,病是好了,只是落下怕黑的毛病。
而最後,也只是以恶作剧结束,没有任何人得到惩罚。
所以乔殊喜欢光亮,可以照清楚角落每一寸。
“睡了。”
雨声催眠,困意袭来,倦怠地闭上眼睛。
室内响起绵长的呼吸声。
郁则珩偏头。
也只有睡觉时,乔殊才会完全不设防,白皙恬静的面容,睫毛卷翘浓密,鼻尖一点亮光,唇珠还肿着,有着异常的红,发丝如瀑布散开。
郁则珩见过很多人,没有一个,像乔殊这样的。
她的一娇一嗔浑然天成,即便有时候故意矫揉造作,会装得明明白白,她心狠,对自己更狠,她当然有很多缺点,娇气挑剔难伺候,挥金如土……讨厌,也没那麽讨厌。
这些全都构成她的鲜活,独一无二。
郁则珩闭眼,认真想了想,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也没那麽糟。
第二天一早雨停,秦叔开车到酒店楼下,他带来由楚姨收拾的干净衣物,两个人分开换上,最後坐上车再开去寺庙。
一座坐落在半山腰的清幽古寺,青石阶,红墙青砖,两边栽种的杉树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树干粗壮,树枝上挂着松塔。
乔殊先进寺里替老爷子还愿。
清灵寺主持是年近半百的僧人,得知她是乔振凯的孙女,感激他爷爷每年的资助,清灵寺才得以维系下去。
虔诚还完愿,乔殊出来走走,逗了下懒洋洋躺着的橘猫,再看院子里挂着红绸的许愿牌,一时兴起也买来一个,她拿着笔,认真地写上自己的愿望——
霉运全散,财运亨通。
最後落款写上自己的名字。
郁则珩在院外,他向来不信神佛,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写字的乔殊,侧脸线条柔和,在清幽的寺庙里,显得斯斯文文,她目光专注,一笔一画写得极为认真。
乔殊放下笔,手里捏着祈愿牌,要挂上时,手中一空,再偏头,已经被郁则珩拿走,他看清楚内容,大笔一挥,在“乔殊”旁边写上“郁则珩”。
“你懒成鬼了,不知道怎麽写吗?”乔殊很嫌弃,“许愿要心诚,你这样谁会保佑你。”
话音落下,她啪一下拍来一个全新的祈愿牌,凶巴巴道:“自己写。”
乔殊举起手机扫码付款。
郁则珩三两笔写完,乔殊再想看他写什麽,他已经举起手,连带着她的,一起挂在高处。
乔殊碰不到。
她双手合十,告诉神明自己的愿望优先级更高。
郁则珩看着乔殊虔诚模样,牵动唇角:“你这算不算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闭嘴吧你。”
乔殊再拜了拜:“您别听他的,我心中一直有佛。”
身边响起低笑声。
乔殊睨他一眼:“你这张嘴不仅说话难听,还会强吻别人。”
她本意是表达他有多糟糕。
郁则珩收起笑意,眼睛凝视着她,嗓音清冷:“别人是谁?”
“我。”
嘴比脑子更快。
郁则珩看着她没说话,视线犹若实质丝线,丝丝缕缕缠上来。
乔殊耳根一烫,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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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虽然很短,但挺甜的是啵(企图被原谅
50个红包啵啵,随机的,看运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