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则珩牵住乔殊的手,看似好心关切地问:“大哥期货回本了吗?”
“……”
一句话堵住四张嘴。
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乔开宇,咳嗽一声,糊弄过去。
大伯母抱着手臂,脸色难看:“开宇,去看爷爷聊完了吗?”
乔殊忍笑,竖起拇指给一个赞。
回程的路上,乔殊跟郁则珩一个车,她拿着手机,看到管涵发来的消息,说财务审查被上面的人叫停。
乔殊问:【是乔开宇吗?】
管涵回:【不是,级别更高。】
乔殊按灭手机,抵在下颌,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管涵没有明说,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人只会是老爷子。
她笑了下,随後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好累哦,我要睡会儿。”
郁则珩调高车内的温度:“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车队从清灵寺开回乔家老宅,只有郁则珩跟乔殊开回南湾。
下了车,乔振凯点名叫乔开宇送自己上楼。
“还是我一起吧,他笨手笨脚的,我怕他做不好。”大伯母跟上来,手搭上轮椅。
乔振凯绷着脸,神色阴暗:“既然知道他笨手笨脚,为什麽不教好?”
大伯母僵住,大伯父叫乔开宇:“爷爷叫你,还不快去。”
乔开宇走上前,心里隐约知道有事要发生,只是不知道老爷子都知道什麽,他怀揣着焦灼不安的心情,送老爷子上楼,进书房。
“爷爷,你骂我吧,我错了。”
乔开宇站得笔直,回程的路上,他看到周婉莹发来的消息,说财务审查结束,没查到她头上,她以为是他做的。
实际上,他并不知情。
乔振凯没说话,那双衰老但仍然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良久後开口道:“你知道,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我也是这样跟你说的,所以让你学业结束後进公司,包括立遗嘱,都是拿你当我继承人看待。”
乔开宇点头:“我知道的爷爷。”
“不,你不知道。”乔振凯语气平和,所以说出那句“只是我没想到你能蠢成这样子”笑起来时,不知道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多一点。
“是我给你太少了吗?”他低声询问。
“不是,是我太想证明自己了,爷爷,我去公司所有人都看着,拿我跟您做比较,可我怎麽能比过您,我只是想让他们,想让您看到,我也不差。”
乔振凯不信这套,自顾自地说:“我给了你我能给的一切,连你父亲都没有这种待遇,我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差,但你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任人唯亲,公司被你弄得乌烟瘴气,擅自挪用公款,拿去填你的投资亏空,平时乱搞就算了,还要搞到公司去,我对你要求不高,只要你能等,公司早晚有天就是你的。”
他突然目光如炬,掀起手扫翻办公桌上物品,砚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你到底为什麽能蠢成这样?”
乔开宇脑子嗡一声,直接跪下,一个劲说自己是因为想证明自己而鬼迷心窍做了这些蠢事。
乔振凯血压飙升,一口气差点难跟上来,他抚着自己的胸口:“我这次去上香拜佛,就是想问我是不是做太多恶,怎麽後代子孙全都是些难堪大用的草包。”
乔开宇不敢再吭声,老实挨骂,如果老爷子真要问责他,就不会压着不让查,既然出面保他,他的位置就是稳的。
乔振凯将他骂个狗血淋头,血压渐渐平复:“跟那个财务把关系断了,断干净,别让人拿住把柄,她不能再待在公司。”
乔开宇点头:“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干净。”
“挪用的钱我会替你补上,但你记住,这是最後一次。”乔振凯望着他,眼廓深邃:“你还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乔开宇摆手摇头:“没有,真的没有了。”
乔振凯深看他一眼後叹气:“你再这样,迟早会被乔殊给比下去。”
“小殊?她,她不可能,她哪有什麽能力……”乔开宇从未将乔殊视作对手,他连声否定,甚至有些想发笑,可是再看老爷子眼里认真严肃神色,他想到了一些被他忽视的事。
“我累了,你出去。”乔振凯点到为止。
乔开宇眉头紧皱出去,想她进公司,还是他求着她去的,嘴上说混日子,但做的事,哪一件又是简单的,再说之前给他使绊子次数还少吗?最近查账的事也蹊跷,就真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吗?
脑子里浮现乔殊的脸,他气到发笑,他的好妹妹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