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01章刺客夜闯皇宫,劫持废……
“南啓嘉,你给我站住!!!”
眼看就快到承元殿了,那人还是追了上来。
殿中衆人怕他冲动胡闹,全都跟来,阵仗极大。
南啓嘉心道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不想再在外人面前同他争执伤了颜面,浑装作没有听见,脚步不停,继续往前。
忽而一道暗黑的人影在夜空中掠过,南啓嘉意识到可能是有人入宫行刺,这才驻足。
殷昭和一衆武将也注意到了方才那个人影,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夜色中搜寻。
当那人再次现身,却叫所有人都大失方寸——他挟持了南啓嘉。
一枚银晃晃的匕首直抵南啓嘉咽喉,那人压着声道:“别说话,跟我走!”
他揽着她,慢慢移步,衆人俱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
殷昭大怒,对那黑衣人道:“你放开她!!!”
那人虽蒙了面,但眼角的笑意却极不顺目,浑似在对大虞这一衆君臣挑衅般,他将刀刃又往南啓嘉咽喉处近了半寸。
这下殷昭彻底慌了神,与那人谈判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你放开她,有话好说,你要钱财,还是谋官位,我都给你,你放开她……或者,你挟持我,我是天子,天下共主,你挟持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了,跟从前哄南啓嘉似的,瞎子听了打死都想不到是在哄一个不知名的歹徒。
这人显然就是奔着他的废後而来,自然不会同意交换人质,搂着南啓嘉上了承元殿的屋顶,而屋檐之下,禁军已拉开了弓弩对准他们。
这人身上有股熟悉的香味,南啓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故还能在如此慌乱的环境中静心细想,她侧眸看了眼这人的眉眼,心中已有答案。
她道:“慕容悉?”
这黑衣人也不打算瞒她,在她耳畔低声道:“别说话,我来带你走。”
南啓嘉俯瞰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承元殿的禁军和武官,叹道:“何必呢,走不了的。”
肃国亡後,慕容悉便下落不明,殷昭秉承着斩草除根的理念,将中原一带翻了个底朝天,均未寻到其下落,怎料他会主动送上门来。
“我没为你做过什麽事,”慕容悉道,“等我带你离开了雍都,欠你的,就一笔勾销。”
南啓嘉道:“你走罢。说到底,你又欠我什麽呢?”是她自己命途多舛,半点怨不得旁人。
这两人还在叙旧似的一问一答,檐下的人却已快疯了。
蒙责瞄准了一个角度,可以直贯那人颅顶而不伤南啓嘉分毫,南啓嘉亦瞄到蒙责箭尖直指慕容悉。
左芦,幸月,杨漪,慕容悉,她委实不愿为了救她,让任何人搭上性命。
她猛然侧过身,双手用力推开身後之人。
慕容悉毫无防备,一时未来得及收手,那抵在她喉间的匕首剐蹭到她侧颈,划出一条寸许长的血痕。
眼见带她出宫无望,慕容悉只得翻过屋顶,独自逃走。
而南啓嘉则从屋顶上坠落下去,幸而被殷昭接住,否则必定当场殒命。
她脖颈上的伤口鲜血淋漓,转眼间就浸透了斗篷上那圈雪白的银狐毛领。
伤口虽不深,但血淋淋一片,看起来着实吓人。
殷昭看着那血,蓦地遍体生寒,喉咙酸涩得连一句“传太医”都喊不出来。
蒙纪见他发懵,拍了他背心一下,大声道:“陛下,快把人抱屋里去,她这流着血,再在雪地里待着,会冻死的!”
殷昭这才回过神来,把人抱进了寝殿。
殿内殿外霎时一阵兵荒马乱。
武将和禁军提着举着火把在把宫里翻了个遍,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让人在禁军眼皮子底下挟持了皇後,这于蒙纪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便是豁了这条命出去,也要找到那嚣张的贼人。
而殿内更甚,值夜的太医齐聚一堂,忙里忙外地为南啓嘉清创,包扎。
穆子卿叫宫婢生了好几个炉子,被高敬一拳打醒:“撤两个走!烧这麽多,会中毒的!”
他不是不知,只是关心则乱。
殷昭守在南啓嘉身旁,背对过她,不敢再看那伤口一眼。
他轻碰着牙关,吐息沉重,一抽一抽地嘶着气,浑似疼的是他自己。
待包扎好伤处,太医要为南啓嘉诊脉,还没碰到手腕,便被她甩开。
殷昭怒问:“你做什麽?!”
南啓嘉义正词严道:“我是外伤,不需要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