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麽?”南啓嘉脑袋里嗡嗡直响。
殷昭坐正了些,义正词严地说:“今晚留下,给我暖床。”
难得有一天时间同她相处,他一刻也不愿浪费。
殷昭也觉得自己矛盾可笑。一边因她与慕容悉的感情耿耿于怀,一边又舍不得让她挪出自己的视线。
“暖床?殷昭你有病吧?!”南啓嘉强烈反对,“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以为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都巴巴儿地等着给你暖床呢?你岁数大了耐不住,就正经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别来祸祸我。”
“嗯,找谁好呢……”殷昭做思考状,“旁人也没说要求我帮忙,是你有求于我。”
南啓嘉暗道不妙:“不行,我答应了素素今晚陪她。”
殷昭:“她是大姑娘了,可以自己睡。”
南啓嘉:“我不困。”
殷昭:“我困了就行,你困不困,不重要。”
南啓嘉急得吐了真言:“不行,我害怕!”
“你怕什麽?”殷昭贴近她耳畔,“怕你爱慕我,把持不住啊?”
“我?爱慕你?还把持不住?”南啓嘉最烦别人用激将法,偏偏每次对她还都管用。
她说得坚决:“你别自作多情,我才不怕呢。暖床就暖床,你床在哪儿?”
殷昭指了指屏风後面,浅浅一笑。
南啓嘉气吼吼地走过去,脱了靴子爬上床去,还不忘替他找缘由:“你一个人睡这麽大张床,不冷才怪呢。”
她掀开被褥,与殷昭约法三章:“先说好了,我不碰你,你也别打我主意,咱俩谁先把持不住谁就是孙子。”
殷昭好气:“你最近开口闭口老子孙子的,跟谁学的?”
南啓嘉不好说是在紫悦轩那晚殷暄教的,避而不答。
看南啓嘉脱衣服,殷昭感到脸有些发烫。好在天已转凉,她里衣并不暴露,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不然他就真成孙子了。
殷昭也脱下外衣和靴,生疏地躺到了南啓嘉身边,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唯恐在她面前表露出异样,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南啓嘉也心生奇怪,明明不喜欢这人了,为何背靠背躺在一起,心里还是会七荤八素。
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子同睡,不得不承认,殷昭身上有一种巨大的安全感,还暖和极了,若是他不这麽讨厌,冬天里可以拿来天天给自己暖床。
南啓嘉想:我一定是疯了。
这样侧躺了不知多久,殷昭的左臂麻了。
南啓嘉利落地翻了个身,一只手和一只脚都搭在他身上。
她竟然心无挂碍地睡着了。
殷昭颇感失落,又顿觉轻松,翻了个身,面对着她。
不知是不是觉得冷了,南啓嘉亦翻身正对,身体微微蜷缩,还把头埋在殷昭胸膛。
她身上有淡淡的甜香,引得他难以入睡。
南啓嘉睡觉很不老实,手足并用,整个身子都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殷昭轻轻擡起南啓嘉的胳膊和腿,还未躲开,又被她给环住了。
他强压着身体悄悄发生的变化,叫苦不叠。
借着微弱的月色,殷昭凝睇着怀中的女人,情难自抑,深深吻上了她白玉似的脖颈。
南啓嘉觉得痒,潜意识避开。
殷昭蓦地回过神来,迅速起身,替她掖好被子,穿上外衣出了寝殿。
他站在门外吹了一宿秋风,总算败下了火。
适才南啓嘉的心房紧紧贴在他左臂,可他连回抱住她勇气都没有。
慕容悉正大光明地拥有过南啓嘉,与之相比,殷昭就像是阴沟的老鼠,岩缝下见不得光的苔藓。
所以,没名没分的那个,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