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啓嘉眼神错愕,试图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姣姣,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有些时日了,那件事……也很勤,可就是没有孩子。”殷昭满腹心事的模样,唉声叹气,道,“凌互说,是我的问题,早年在战场上受了冻,难以让女方受孕,即使侥幸能怀上,若是女方身体底子不好,也难以坐稳,所以才让你喝药调理,强身健体。”
南啓嘉瞪大了眼,突然就想通了,可是她这位夫君体力好得令人发指,并不像是有不孕之症。
殷昭垂下头,乞求般地问道:“姣姣,怪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你会嫌弃我吗?”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教人看了好生心疼。
南啓嘉紧握住殷昭的双手,道:“当然不会啦!你该早跟我说的,有病咱们就治,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如果治不好呢?”殷昭又问,“治不好,我们两个就没有共同的孩子,连个牵绊都没有,你会跟我和离吗?”
南啓嘉回忆起那晚说的气话,自责不已,连忙宽殷昭的心:“不会的。我喜欢你的,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舍不得离开你。我以後再也不说和离的事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殷昭把头埋进南啓嘉的斗篷里,凑近了闻她身上自带的香气,撒娇似的说:“姣姣,你真好。”
冷战数日的帝後终因骄傲无比的陛下自认不行而赶在新年前和好。
高敬和穆子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阖宫上下都笼罩在迎接新春的喜悦中。
晚宴上,南啓嘉专注地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并未发现杨漪的身影。
殷昭吃了冷战的教训,虽知她盼着和杨漪相见,心生不快,还是选择了暗自忍下,不敢多言。
轮到宁国侯夫妇祝酒时,从不与臣子说话的皇後娘娘竟主动问询:“听闻宁国侯府的杨大姑娘貌婉心娴,蕙质兰心,今日怎麽不带她进宫来?”
宁国侯两口子双双愣住。
杨不凡问杨夫人:“貌婉心娴?”
杨夫人问杨不凡:“蕙质兰心?”
殷昭轻咳了两声,他二人才回过神来,连道:“多谢皇後娘娘挂怀!啓禀娘娘,小女近日身体怀恙,恐过了病气给陛下和娘娘,故不敢入宫。望娘娘见谅。”
“她怎麽了?”南啓嘉言辞关切,“前几日还好好的,是不是在大理寺受了凉?”
那诏狱里冷如冰窖,若不是有凌互悉心调养,她也免不得要生一场重病。
宁国侯夫妇并不知杨漪还被关过诏狱,惊道:“大理寺?”
殷昭眼风扫过,高敬便飞奔上前,夺了宁国侯的酒杯:“好啦好啦,杨侯夫妇先去歇着,後面的大人们还在排队呢!”
宁国侯夫妇满心疑惑地给殷暄腾出了位置。
殷暄高举着酒樽踏步而来,嬉皮笑脸道:“皇兄,皇嫂,话不多说,都在酒里,哈哈哈哈哈!”
殷昭立马就猜到了,他又没背住太傅给他写的贺词。
“不过皇兄啊,今年小弟可是准备了新年礼物送给皇嫂。”
他转向敞开的殿门,高举双臂:“请看!”
随着殷暄那一个“看”字,一声刺耳的巨响划破天际,绽放出一朵美丽而硕大的花。
殷昭携南啓嘉出门去看,群臣皆起身离案,跟随帝後而去,正殿外很快就挤满了人。
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在夜空中盛放,绚丽的光芒映照在衆人脸上,时红时绿。
南啓嘉大声在殷昭耳边喊:“快许愿!”
夫妻两个双手合十,在漫天烟花雨下向神明诉说着各自的心愿。
美丽的花火,绽放过後又化为灰烬。南啓嘉不舍地看最後一朵烟火坠落,问殷昭:“昭哥哥,你许了什麽愿?”
殷昭捧住她的脸,温柔地说:“我要我的姣姣长命百岁。那你呢,你许的什麽愿?”
南啓嘉道:“我嘛……我想要……”
“打住打住!”殷暄煞风景地跳了出来,“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哦!话说皇兄啊,这场烟花的费用能不能帮我结一下?花我小半年俸禄呢!”
结果自然是被殷昭从除夕打到初一,被打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