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不便入内,来过几次,每次都在门外大声对穆子卿说:“朕来看她死没死。”
只听得南啓嘉在寝殿里边,向着门口喊道:“我还喘气儿呢,别让那狗男人进来!”
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啊!!!疼疼疼!!!”
殷昭猜想,她那是太过激动扯到伤口了。
他说:“朕也懒得看这泼妇。”然後就乖乖地走了。
慕容长定来的时候,南啓嘉正在敷药,趴在那儿不敢动,也不敢大声说话。
慕容长定接过药罐子,道:“我来吧。”
南啓嘉不好意思光溜溜地陈在她面前,想拒绝时人家直接上手了,药草敷在伤口上,疼得她“嘶”的一声。
慕容长定道:“你以後还敢不敢了?”
南啓嘉为自己辩解:“是殷昭先害我的。”
“他害你,你就要害回去吗?还以为这里是献王府?”慕容长定循规蹈矩二十年,即便坐了一年多的冷板凳,依然气度不减,不仅自己认了命,还苦口婆心地同南啓嘉讲道理。
“你惹恼了陛下,他可不会像我兄长那般同你吵几句就完了,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素来惜命的南啓嘉反躬自问,命,真的那麽重要吗?她在这里茍且活着,宛如笼中鸟,还不如死了痛快。
慕容长定道:“虞国强,肃国弱,你是陛下掳回来的,母後亲签的议和书上也写明了,将你献给虞皇,你以为你在後宫的所作所为,仅能只顾自己吗?若是陛下以此为由讨伐肃国,你想想,我们朝中还有几个能带兵打仗的人?”
慕容长定顿了顿,继续说:“你父亲已经老了,李成谏将军也老了,再打仗,他们哪里经得住?”
这一说,南啓嘉茅塞顿开。
殷昭确实蛮横不讲理,还好出尔反尔。
他若是要想打哪个国家,只消从後宫下手,说不定哪天谁服侍他不尽兴了,也能给母国带去灭顶之灾。
战争年年有,可若是因南啓嘉而起,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慕容长定说完要紧的话,就要回去了。
“往来的人太多,只怕你的伤口会感染。你好自为之吧。”
南啓嘉喃喃道:“我知道了。谢公主殿下挂怀。”
心中却是万分不服。
在她快养好伤的时候,一张帛书被塞进药罐子里,经左芦之手,送进了承元殿。
对于左芦暗中打点,给南啓嘉带信一事,殷昭装作不知,而信上的内容,他早已查看过,并无疑点。
左芦只提了自己在外面一切安好,立了小功,存了点钱,还说雍都的女人长得水灵,一定要再多存些钱,娶一个回去做娘子。
殷昭皱着眉头看完,道:“废话。”
他把信和小药瓶递给高敬:“送过去吧。”
南啓嘉同殷昭一样,把心思都放到那封信上去了,全然没想到药罐里暗藏了玄机。
她叫穆子卿取来纸笔,说要给左芦回信。
穆子卿难为情道:“南姑娘,按规矩,後妃是不能与外界私通书信的。你得找我陛下商议,他同意才行。”
南啓嘉不乐意了:“我回个信而已,也要求他麽?我又不是他的後妃。”
她是真不想见到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