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被她撞疼的额楼,冷冷啓唇:“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拉出去,杖打三十大板,交给曹管家发卖了。”
侍立在身後的将士闻声,当即就要上前拉走知眠知眠也没求饶,只是犟着脸挡在孟榆面前。
盔甲在暖阳下折出凛人的寒光,孟榆上前一步,将知眠挡在身後,她光着脚,踩在那冰冷的石头上,寒意蹿进身子,将她混沌的思绪瞬间逼退:“陆修沂,是我逼她带我走的,你放了她,我和你回去。”
她仍旧面无表情,语调仍是那般淡然疏离,好似她早已料到能拿捏住他一般,陆修沂恨极了她对他的这副平静如死水般的神情。
侍卫们只感觉身旁忽有一阵疾风闪过,再反应过来时,便见将军掐着夫人的脖颈压到假山上。
陆修沂咬牙切齿,目眦尽裂,仿佛暴怒到了极点:“孟榆,你三番五次招惹爷,别以为这一招永远对爷有效,你……唔……”
剩下的话音淹没在喉咙里,衆人见状,忙撇过头。
温热的触感将陆修沂的话全部堵住,似乎没料到孟榆会这般做,他怔了下,旋即将主动权夺回。
孟榆伸手攀着他的胸膛,直到憋红了脸,险些要窒息在这一吻里,陆修沂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得到了喘息之机,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陆修沂愤愤地低声道:“你这个小妖精,爷迟早要溺死在你这儿。”
孟榆轻轻地抓着他的胸膛,压着满腔绝望低了头:“今天的事是我错了,求你……”
陆修沂自然知道她求的是什麽,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侍卫首领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当即退了下去。
“今日看在夫人的面子上,爷且饶你一次,若再有下回,便不是发卖这般简单了。”他淡淡地瞥了眼跪在旁边的知眠,冷冷道了句後,方抱着孟榆转身回房。
陆修沂的衣衫从眼前划过,知眠擡首,偏头往前面看了眼,正正撞入了孟榆那满含绝望的脸。
眼前的身影和头顶的帐幔交错,孟榆恍恍惚惚,泪水洇湿了鬓角丶枕头及至衾褥。
“榆儿,你太善良了,所以你这辈子都注定要我和纠缠在一起。”
陆修沂终是忍不住擡首,却看到她闭着眼,面上满是泪水,他轻轻地抚掉那些带着温度的泪珠,犹似恶魔般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知道的,和陆修沂从鹤九云乡回来时,她便清楚地知道的,她能躲过一次,她还能躲过第二次麽?
她不能再把其他人拖下水。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日光和时辰交织,仿佛永远都不知疲倦。
直到最後,孟榆只觉得自己没了一点力气,睡过去的前几息,她看到他的影子在帐幔上来回浮动。
阳光穿过纱窗透进来,那光线明明这般长,却始终落不到她身上。
耳畔仍回响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她绝望地闭上眼。
***
醒来时,孟榆已经坐在浴桶里,身後的人正拿着絺巾给她细细擦拭,粗糙的指腹寸寸划过肌肤。
她强忍着颤抖。
“醒了?”陆修沂的嗓音已经褪去了低哑,换来的是餍足後的清润。
孟榆点点头,将手伸到後面:“我,我自己来。”
一啓唇,她才发现自喉咙溢出的声音很是沙哑。
陆修沂没有将絺巾递给她,而是握住她的手,踱步到跟前。
白皙的肌肤毫无遮掩地露在空气中,男人的目光落在上面,孟榆仍微感不适,下意识就抽回手挡在面前,然手放到上面时,又觉有些多馀。
陆修沂见状,一边替她擦拭,一边扬唇笑道:“榆儿,我们都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夫妻之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该坦城相待,都该毫无防备,你说对麽?”
孟榆觉得他这话很多馀,难道他以为她就这麽注重贞洁?难道他觉得她将身子给了他,她便一定会对他死心塌地?
虽然在心里腹诽着,但她面上并未表现出一丝怒意,只是缓缓放下手。
事到如今,她不想再惹恼他了。
见她逐渐将外面的那层刺褪下,换来的是从未有过的温和,陆修沂再一次觉得自己做对了。
她再犟也到底是女人,他和她不仅有夫妻之名,还有了夫妻之实,原本因她抗拒而再次忐忑的心,此时也终于安定下来。
她是他的。
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
想到此处,掌心擦拭到的地方有起伏之感。
他顿了顿,身体控制不住地再次涌来阵阵热潮。
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孟榆微微一惊。
“榆儿……”
他清润的嗓音变得低哑,仿佛裹满了欲望。
孟榆还没开口,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擡脚踩了进来。
原来覆到胸口的水一刹间溢出了浴桶,温热的唇霎那堵住了她的呼吸。
孟榆再一次软了双腿。
***
这一觉睡过去,令她和陆修沂直接错过了晚饭,两人再次醒来已经是夤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