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就是这麽大的地方,怎麽都不见了。
云迟意感到一丝疑惑,从缝隙里面挤出来想看个究竟,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白影,她吓得脚步都乱了,闷声跌跌撞撞撞到一面人墙。
屋子里红蓝交织的灯光照在脸上,她擡头,看见林珩之冷静的脸,这双眼睛带着几分的冷血和绝情。
她瞬间便脱了力,双手挂在林珩之身上不肯放开。
“你突然冒出来干嘛,吓死我了。”
“汪嘉嘉她们呢,怎麽是你先进来了?”
林珩之扶住她往下坠的身体,回答说:“那边有条岔路,她和另外一位朋友应该是走错路了。”
“汪嘉嘉?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们应该就在隔壁屋子里,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马上就听到汪嘉嘉回话:“什麽情况,你在哪里啊?我们这里是档案室,就一个黑板和一个密码锁,让我做数学题解密。神经病,我哪里会这个,我要出去揍老板一顿!辛小雅,你你你……别往墙角钻了,快来看题目!”
那是进入密室了,看来不用担心。
云迟意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深呼吸还一会儿还是没有好转,她狐疑地看向林珩之,发现在颤抖的人竟然是他……
“林珩之?”
林珩之单手压着耳朵:“你有没有听见什麽声音?”
云迟意下意识贴近,警惕地看着四周,除了偶尔鬼哭狼嚎的音乐,她没有听见其他异动。
“你别吓我。”
在蓝色的灯光下,林珩之的脸色显得尤其苍白,红色的光线里,他整个人又像被架在火上炙烤,神色还有些恍惚,眼神不由自主看向了房间里的手术床。
云迟意忽然意识到他状态不好,急忙捏住他两边的耳垂:“你别乱看,你看着我,早知道你胆子这麽小,就不让你进来了。”
林珩之听不清楚她说话,晃了晃昏重的脑袋。
他听到,有人在轻声叫他,说要好好考试,千万不要分心。
他忽然想起来了,他从校门口冲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送上救护车了,他拉住她的手,她神识不清地嘱咐着考试不要分心。
救护车疾驰而去,林珩之茫然在站在路口,他仰头看向天空,雨水冲刷着他的双眼,像针扎似的刺痛遍布全身。
然後他又低下头,看着电线杆旁边泥水洗刷的血迹。
他没有亲眼见到她是怎麽被撞飞的,但破碎的垃圾桶似乎在向他重现着画面。
“林珩之,你别发呆,喂,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怎麽傻了……”
林珩之此时怔怔地看着手术台,最後一面,是隔着沉重的铁门,午夜几次梦回,他都站在外面。
母亲的声音,一直充斥着耳朵。
现实与梦境混合在一起,乱成一幅扭曲的画。
林珩之晃了神,久到他感觉过去了十几年,直至两团暖和的温度贴住他的耳朵,嘈杂的声音逐渐被隔绝,他带着一丝地迷茫,缓缓低睁开了眼睛。
近在眼前的云迟意对着他露出了松一口气的笑脸,她的样子逐渐清晰,直到眼皮上的红痣在他眼里鲜活起来。
她双手更紧地捂住他的耳朵,他能读出一点唇语,她稳住了呼吸,低声说:“你怕什麽,都是假的。”
林珩之迷惘的状态持续着半分钟,他伸出双手,把云迟意按进怀里,脑袋一重,额头抵住她的肩膀,呼吸着她身上的暖香。
云迟意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湿热湿意,身体无意识地紧绷,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在她的认知里,林珩之是块千年寒冰,冷酷,腹黑,是出生时也不会哇哇大哭的人。
可是现在,他是无助地拥抱着她的身体。
云迟意眨巴眨巴眼睛,他既然清醒过来了,保持安静或许让他面子上好受些。
她垂下长睫,尖锐的刹车声却在脑海里陡然响起。
来了,原主的抗拒控制着她的身体。
云迟意太阳xue被刺痛得作呕,她本能地要推开林珩之。推了一把,林珩之纹丝未动,再挣扎,林珩之越箍越紧,还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云迟意气得不行:“你想勒死我吗,快放开!”
林珩之擡起眼,眸底殷红,略带不满地说:“你又在怕我,为什麽?”
云迟意按着脑袋,却不能从他怀里逃脱,现在难受的是她了,她说话断断续续的:“莫名其妙的,你给我放手!”
林珩之握住她的手腕,强行让她看着自己:“云迟意,我在问你事情。”
云迟意:“没听明白!”
她头晕目眩,开始干呕:“你再不放开,我吐你身上。”
说完,她“哇”地一声偏头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