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方正信收到消息,贺战在花楼纵酒玩乐,乐不思蜀。
至深夜,贺战都未曾离开花楼。
第二天,方正信等官员皆被叫去问话。
这一问,就问到了黄昏时分。
离开府衙前,有人悄悄递了封信给贺战。
当晚,他便在一家酒楼的雅间里见到了方正信。
“原来,方大人只请了我一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都察院的那位知道了,回头在皇上那里参上我一本,方大人这不是害我嘛。”
贺战虽是这么说,但并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方正信赶紧斟上了酒,“贺大人说笑了。听闻贺大人是怀州人,我亦是怀州人。咱们是同乡。既是同乡,贺大人来定州公干,我请同乡吃一顿家常便饭,也就是尽一下地主之宜。看看,都是些粗茶淡饭,贺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桌上这些酒菜算不上多特别。
定州府在海边,海产丰富,价格也便宜,可以吃到最新鲜的海鲜。
每一道菜,看着都是市场上随处可买的,而且并不是什么鲍鱼龙虾那样的珍贵食材。
但从做工上可以看出来,每一道菜都极为用心,做得精致。
看似不起眼的酒楼,做出来的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说起怀州,我倒是有些想念家乡了。几岁便离开了家乡,如今已有多年。听着方大人的怀州乡音,倒是让我有些伤感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多年未回过家乡,所以知道贺大人也是怀州人,哪怕现在确实有些不合时宜,还是想与贺大人说说话,以慰思乡之情。”
以家乡作为开头,二人很快共情。
喝着酒,吃着菜,聊得倒是很投缘。
“方大人,此行贺某是为调查公主府被火烧一事。皇上为此大为生气,哪知道来了才知道,刘知府居然死了。”
“刘知府死了吗?”方正信一脸惊讶。
“他不是一直关在公主府,怎么就死了呢?难道是公主”
说了半截,方正信立马打住,转而道:“这个公主嫁到定州第一夜,正值洞房花烛,先是海寇来犯,再是公主府起火,作为定州府的父母官,刘知府确实难逃罪责。
再加上这个被盗的那些财物,也是价值连城。咱们每个官员的俸禄可查,就那点银子,哪里攒得起那些个身家。这财嘛,总归得有来路,是吧,贺大人。”
贺战点点头,此刻他的脸已有些红,看着像是喝多了的模样。
“方大人在定州为官多年,帮我分析分析,刘崇与那宋田皆与海寇勾结,宋田畏罪自杀,这个我也能理解。
但他死之前,怎么还被打成了猪头。想想,这宋主簿还真下得去手,都准备自行了断了,干嘛还一个劲地朝自己脸上挥巴掌”
贺战伸出手来在自己脸上比划,觉得无论怎么打,都不是太顺手。
就像真的想不明白这件事一样。
最后还感慨,“宋主簿是个高人。”
方正信也一脸纳闷,“我也是奇怪。那日现宋主簿上吊,我还与几位同僚谈起这个”
方正信叭叭地说了一通各种揣测,没有一句重点,就跟说书一样。
贺战则连着喝了几杯酒,脸也就红得更厉害了。
“方大人,你看,我被派到定州来,这可是个苦差事。来之前,只是要查一个公主府纵火案。
现在,定州府的两名官员死了,还都与海寇、公主府的案子相关。
这查吧,我一个初来乍到的京官,人生地不熟,恐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查吧,回了京也没法跟皇上交差。我可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