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年快步到了跟前,瞧这二位的架式,他更愿意自己做个隐形人。
“王爷,驸马!”
沈洪年朝二人行礼,颇为恭敬。
“沈大人,你是礼部的人,最知道礼数规矩。你且与我说说,我刚刚抱公主上马车,有违礼数吗?”
当然有违了!
不只有违,这要往大了说,都可以治你蒋安澜一个大不敬之罪。
公主为君,你定州将军再有功,也不过是个臣子。
君臣之道大过天,到哪里,你蒋安澜都躲不过罪责。
但是,沈洪年不敢也不能那么说。
出之前,尚书大人特意叮嘱了他,皇上已许了驸马与公主不居君臣之礼,可以寻常夫妻论之。
他要是路上多嘴多事,不只驸马这会放过他,没准儿还能在皇上那里参他一本。
此刻他被驸马特意叫过来,还问了这样的话,这就是个坑啊。
“回驸马,此去定州路途遥远,公主殿下又是玉体金枝,驸马心疼公主一路辛苦,时时挂心,处处周到。乎于情,止乎于礼”
云琅在马车里听得外面三人说话,心中轻笑。
看看,这就是探花郎。
读书多的人,确实更厉害,就连歪理说起来,也像那么回事。
前世,沈洪年还没有花那些个心思这般讨好她,只不过是只言片语,也能哄得她掏心掏肺。
只是现在听得沈洪年说话,她极不喜欢。
“皇长兄、驸马,还不走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马车外的三个男人听见。
“公主,马上走。若是累了,你就睡会儿。饿了,你就吃点”
回答她的是蒋安澜。
她的目光落回到手中的半只烧鸡上,闻着倒是挺香的。
马车里只有她一人,大概是好奇这烧鸡的味道,她便撕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还没来得及嚼,窗帘突然被人掀开,吓得她赶紧把烧鸡包起来,却无处藏那手中美味。
“好吃吗?”
蒋安澜那张并不好看的笑脸探了进来。
云琅对上他的目光,顿时想钻到马车下面去。
太丢人了。
她就那么馋吗,非得吃烧鸡?
哪有人在出嫁的路上吃烧鸡的?
悔呀!
让这个老鳏夫看了笑话。
“还还行!”云琅心里乱成一锅粥,但面上努力保持镇定。
“喜欢就好!”
蒋安澜似乎很满意,嘴角的笑根本掩不住。
“为为什么是半只?”
云琅这会儿也是脑子生锈了,话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很奇怪。
“嗯?”
蒋安澜笑出声来,“哦,公主是嫌我给少了?没看出来,咱们公主胃口挺大。”
云琅都想抽自己嘴巴,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她是被这个老鳏夫给带偏了。
“能吃是福。公主太瘦了,抱起来都没有分量,得多吃点,才好生养!”
云琅不说话,但老鳏夫可是长了嘴的。
云琅气得拉下了窗帘,抓起那烧鸡大啃了一口,就跟泄愤一般。
反正都丢人了,干嘛不吃。
而且,这烧鸡的味道确实不错。
蒋安澜骑着马跟在马车边,时不时就笑上两声。
走在前面的吴王与沈洪年不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