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靠陆锦意把你救出来,但他实在没什麽手段,只好想了这样的办法,先借陆锦意的手让你假死,再把你救活。这就是我隐瞒的所有事情,你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叶湘虽然没说话,其实她一直听着呢,燕丁也倒也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所有的谜团都迎刃而解。
只不过她听了都替他觉得累,她微微叹气:“你这麽久以来一直在走钢丝,难道你不觉得危险吗?”
燕丁无所谓地笑笑:“这麽多年都是这麽过来的,早已习惯了,只是我最近越来越怕死,做了这麽多亏心事,我肯定没什麽好下场,但曲兰该怎麽办?我只希望我能死得晚一些,更晚些……这个愿望是不是有点过分?”
此时雨势终于小了,叶湘反倒不知该说什麽,她如今的局面不是燕丁一人造成,没了燕丁,还有慕容珏,还有陆信。而燕丁是这几个人中唯一救了她一把的人,事到如今,她似乎没有决定燕丁生死的权力。
要说真有谁有这个权力的话,燕丁只会把这个权力交给燕丙。
而在她沉默的那几秒里,燕丁也怅然笑出声:“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在想我能否回头?我很清楚,自从我踏上这条路,我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就像你死也不愿意告诉陆锦意他的身份一样。”
叶湘现在反倒好奇燕丁对这事知道多少,她问出口:“关于陆锦意的身份,你知道些什麽?”
燕丁笑着摇头:“我也只是猜测,实情只有你一人知道而已,更多的我也不问,知道了反而不好,不是吗?”
他说完,心里也生出疑窦:“我想知道,要是陆锦意真把你救出来的话,你会对他说实话吗?”
听见他这麽问,叶湘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她就没想过说实话,即使陆锦意救了她,她也不能说,到时候把人打晕,再找机会送回陆府,再不相见,也就算完了。
她当时是骗陆锦意的,不过得益于燕丁,她不仅成功脱困,还少在陆锦意面前做一次骗子,也挺好。
两人不知不觉聊着,等把一切疑团解开的时候,夜雨终于停了,道路也变得平坦起来。
“你睡会吧,我带你回竹屋。”
叶湘抵抗着身上的疲惫,打起精神问:“你这次不会再算计我了吧?”
燕丁听了哈哈大笑:“这次我会把那些‘赃物’用在你身上!”
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叶湘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听见燕丁的回答後,她再也支撑不住,眼皮耷拉下来,头一歪就睡着了。
等到天光大亮时,两人带着一身的湿意回到了竹屋,此时叶湘还没醒,燕丁便把人带到屋里,出门给燕丙发了信号。
事关重大,她应该会赶过来。
而在燕丁忙着熬药的时候,燕丙终于风风火火地来了,她一来就没个好脸色:“忙着呢,叶湘还在牢里关着呢,又把我叫来做什麽?”
燕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往屋里一指:“叶湘在这,你去看看她吧。”
燕丙难掩惊讶,但腿比脑子快一步,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後人已冲进了小屋。
燕丁跟在身後走了进来:“她需要包扎伤口,身上的湿衣服也得换了。”
燕丙知道他的意思,她给叶湘擦了身子,利落地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细致地清理了她伤口。
这次叶湘伤得不是一般重,全身上下都没多少完好的皮肤,燕丁也好不到哪里去。
燕丙越想越气,她就是被小看了,当时明明是三人一起去的,他们俩都被戳得像马蜂眼,偏偏她什麽都没有,睡了一觉事情就结束了,哪里有这麽憋屈的事!
遇到这样的燕丁,脾气再好的燕丙也忍不了,她站在窗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着声音问:“你怎麽救的,又出卖自己的什麽了?”
燕丁此刻也不瞒她,直言道:“我给她喂了假死药,陆府把她送到乱葬岗,我把她带回来了。”
燕丙听他一人做了这麽多事情,又急得跺脚:“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叫我呢?我肯定能帮上忙的。”
燕丁看着她的模样,扯着嘴角笑:“当初是谁倔得像驴,说什麽都不听的呢?”
燕丙满是冤屈,忍不住控诉:“明明是你不听!”她都已经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她排除在外,他不知悔改,竟然又重蹈覆辙。
燕丁此时也放下手中的蒲扇,无奈地看向燕丙,他怎麽觉得,在某种时刻,他们竟然完全理解不了彼此。
“你不可理喻。”
“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