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在心里後怕,要是那天自己的出现影响了他们,她心里会觉得愧疚。
燕丁缓缓摇头,以同样平和的语气开口:“她没事,最近已经好多了。”
燕丙忽然福至心灵,转头问燕丁:“因为曲兰,你向魔鬼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吧?”
一句话把燕丁噎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到底是他与魔鬼做了交易,还是他本身就是魔鬼,他不好说。
燕丙轻叹口气,还是那句话:“叶湘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你不该这样对她。而我……你从来不愿意听我说什麽,我也说不动你,我收到燕戊和燕己的来信,他们将要动身来此,我今天就是先来踩点的,到时候我和他们一起营救叶湘,胜算大些。”
燕丁听得心惊肉跳,听完後立即摇头否决:“不行,太冒险了,这件事情很复杂,真把人劫了,到时候你们都有可能会死。”
燕丙听到了他谨慎的用词,他说的是‘你们’。
她满不在乎地笑笑,转头问:“你怕了吗?我们不怕,人生有什麽好在乎的,到时候我们纵马离开,骑马仗剑,追风逐日,天地辽阔任我遨,能走多远走多远,还有什麽可遗憾的呢?”
只是燕丁怕是参与不了了。
燕丁却比她现实得多,燕丙可能会享受这种转瞬即逝的快乐,但叶湘若是知道需要用他们的性命陪葬,她说什麽都是不同意的。
燕丙说完後,又拍了拍燕丁的肩:“你一个人救不了她,也不怪你,其它事情各论各的。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叶湘好好活着,直到我们把她救出来,要是连这也做不到的话,我们就彻底陌路了。”
燕丁知道燕丙从来不开玩笑,她虽然不如叶湘那般果断,但说出这种话,说明她这次很认真,叶湘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能真会杀了他。
“好,我知道了,我会听的。”
燕丙没什麽可说的了,临走前想了想又道了声谢:“今晚谢你替我解围,你自己留着命见叶湘吧。”
燕丙说完就走,燕丁却朝她的背影开口:“我会听的,你说的……我会对你更好一点。”
原来他是说她之前的失言,一想起那句话,燕丙便没了回头对视的勇气,此时只是侧头问:“以什麽身份呢?”
燕丁想也没想便开口:“以兄长的身份。”
燕丙听完这话只觉得寒冷,她摇摇头,笑出声:“我那天是胡言乱语,你就当没听到。”
这一次燕丙走得很干脆,连任何情绪都没留下。
如果……如果他当时就在林中追上她,她也会如此吗?
可惜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如果。
燕丙的事暂时按下不表,这时更让燕丁担心的是她提起的营救,无论如何,这真的不是最好的选择。
天一亮,燕丁就再次造访了叶湘的牢房,昨晚叶湘没亏待自己,把伤口清洗干净,撒上药粉後,还吃饱喝足,才进入梦想。
可这大清早的还正好睡呢,就有人来打扰了。
燕丁没出声,叶湘却自己醒了,见到是,她只是平静地反问:“有急事?不能慢慢再说嘛,大清早扰人清梦。”
经过一晚上的补充,叶湘已经好些了,至少没再高热寒战。
她坐了起来,笑着出声:“你失败了,你是名失败的说客。”
燕丁坦诚地承认:“是如此,我水平不够,你不失望吗?”
叶湘此时开怀地笑了起来:“怎麽会失望,这是意料之中,你以为除了把你当朋友的我,爱慕你的燕丙之外,还有谁会同你出生入死吗?”
燕丁沉默地听着叶湘的训示,也不反驳,让她说个畅快。
听她能一口气说那麽多话,想来身体已在满满恢复,往陆锦意这边走动确实有用,不如……
斟酌之下,燕丁告知了燕丙带来的消息:“燕丙准备夥同燕戊和燕己一起救你。”
果然,这对叶湘来说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消息,她难掩惊讶直接站了起来,神色严峻:“她亲口说的?”
燕丁郑重地点头:“她亲口所说,我亲耳听见,如有虚言,我不得好死。”
叶湘没有理会燕丁毒誓,她焦急地在牢房里踱步,连连摇头:“不行,连我都被蒙在鼓里,被亲近之人算计,他们不知深浅,唯恐自投罗网。你再三叮嘱燕丙,让她不要轻举妄动,都走得远远的,别管我!”
叶湘说得很直接,而算计了她的燕丁此时也只好摇头:“我在她面前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小人,你觉得她能听我的吗?”
叶湘也觉得棘手,半开玩笑地说:“像算计我一样算计燕丙吧,带着她们走得远远的……”
叶湘说了一半,又忽然想到了什麽,立马止住话头,再开口时话锋一转:“算了,我知道你不甘心离开,你大概是为了曲兰,但我怎麽觉得,你是为了你自己呢?”
不过是几句难听的话而已,相比他做的事,这些话算是隔靴搔痒。
“若是不想燕丙以身犯险,先搞定陆锦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