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莉奈。
刚刚还在他梦里露出糜艳伤口,弓起腰肢涂抹腻白软膏的女人,此刻端着一小盘蒸饺,脖子上挂着梦里的黑色眼罩,向着他的眼笑盈盈的。
“托比欧,你也没有睡呀。”
他转过身。
“莉奈姐姐……”
关掉水龙头。
明明什麽也不懂,却还是不自觉地,挡在床单面前。
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在洗东西。”
莉奈探过去。
看见一整张床单。
她眨了眨眼,“为什麽要洗床单呀。”
“‘……不小心弄脏了。”
“哦……”莉奈不太明白,有些担心地说,“是不是伤口又在疼了呀?出血了吗?我看看?”
“你的伤口怎麽可以碰水呀……我帮你洗呀。”
“不是的!!!不用!!!”
他看上去很焦急。
莉奈这才注意到,他的神情。
慌乱,急切,羞赧。耳垂通红。
後知後觉。
……她立刻转过身去,把饺子放在桌上。
“你……哎呀,突然好困哦,我要去睡觉啦。”
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那滩浓白。
飘飘忽忽地走掉了。
凝着她的背影。
她穿着睡衣。
好奇怪。
为什麽她的这身睡衣,会和梦里的衣服一模一样呢?就连梦里的那条软膏,也和现实里的一样。
他一边洗床单,一边开始迷茫。
打电话。
如果是最了解他的人,一定会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吧。
也一定会知道,为什麽莉奈会受伤吧。
“BOSS。”
“我好像……”
“想起了一点记忆。”
声音紧张又迫切,想把那些诡谲绮丽的梦宣之于口。想告诉他那些皱如水波的床榻,起伏如山脉的天花板,还有她瑰丽又潋滟的伤口。
也暗暗地期待。
期待那个人真的像神佛一样。
为他,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