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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越去住院了,黎青没陪着去,但加上了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诊断结果说是轻度抑郁伴随焦虑症。
黎青当时没在意,问医生这个病多久能治好,医生说这个病要靠自己。
她没多了解。
只觉得给那崽子一个月时间肯定能治好,现代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应该正常。
更何况,这点病都抗不过去,压根不配做她弟弟。
黎青从小到唯我独尊惯了,压根不会照顾人,这是还是她第一次养个人,她曾在广场上听见过妇人们的闲聊,说养一个孩子很难。
那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不省心又烦人,但魏越其实大多数时候其实很乖。
小孩子靠吸食大人的精力长大,但魏越已经不是小孩,他是一个脆弱的高中生。
办公室内,黎青忽然叫住正在整理资料的小助理,“你了解抑郁症和焦虑症吗?”
小助理闻言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几分沉重:“老大,你干嘛问这个,是家里有人生病了麽?”
黎青想了想点头:“嗯,我弟,得了这个病。”
“天呐。”小助理语气严肃起来:“这个病最重要就是陪伴,老大,我侄女就是这个病走的,十七岁的小姑娘,半夜突然就爬上楼顶,然後一跃而下。”
“侄女生前那麽漂亮一个小姑娘……重度抑郁,当时医生都说了,让家长一定要重视陪伴,观察心理状况,我姐当时闹离婚没管孩子,孩子就没了。”
说完,小助理抽抽噎噎,眼眶通红。
黎青递过去几张纸,“抱歉,引起你伤心事了。”
小助理接过纸摇头:“没事的。”
一整天,黎青脑子里都是这个病会自杀的讯息,搞得她心烦意乱,等下班,她立马让司机往医院赶。
到门前时,她没开门,透过玻璃小窗,她一眼看见了魏越。
孤孤单单的魏越坐在病床上,手臂上缠着白色绷带,那双漆黑冷冽的双眼落在窗外,显得格外寂寥。
坏了,这难道真是要跳楼?
黎青一脚将门踢开。
“姐。”魏越看见是黎青,立马露出浅笑,“今天公司不忙吗?”
“还好。”黎青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侧目看他被自己扇红肿的脸,微微皱眉。
“吃饭了没有。”她问。
他答:“吃过了的。”
“这些天,我下班了就来陪你。”
闻言,魏越胸口剧烈起伏。
唇齿间发出一些黎青听不见的低喘:“是真的吗姐姐。”
“当然。”
黎青这会没看他。
因此没能看见,少年眼神里化不开的浓墨,以及痴迷的目光。
他好像并没有变好,反而那种身体的什麽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到底是什麽东西呢,魏越不清楚,但没来有的又发出几声低喘。
落在黎青耳里,则是浓重的呼吸,黎青将手放在他的额头,触感滚烫:“怎麽哼哼唧唧,这也没发烧啊。”
“难受吗?”她问。
魏越摇头,“姐,我给你削苹果吃。”
“得了吧,就你那烂手,能削个屁的苹果。”
却不料,黎青刚说完,魏越就哭了,眼泪一滴,两滴,三滴落在白床单上,好不可怜。
“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这点小事也做不了。”他擡眸,长相矜贵高冷一个人,此时眼眶通红看着她。
黎青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你削吧。”
魏越这才开心了,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手全程没碰见苹果肉,“姐,给你。”